屎盆子扣在受陈庄色诱的顾润良兄弟头顶,香港出货彻底平了。而张宗廷惹了风波,势必暂时阶段按兵不动,祖宗也得以喘息。
阿炳不可思议问陈庄,“这些是您做的吗?”
他像是当真不知,他脑呆板木讷,演不了这么细腻精湛,恐怕张宗廷是唯一知情,装作埋在鼓里,陈庄误入歧途的根本,她以为男人默许女人动用一切手段达成目的,就是接受,或许在某一时,男人肯,但绝不是永远。
阴沟一旦翻船,女人注定成为权谋争斗的炮灰。
张宗廷沉默不语点了一支烟,他倾身手肘抵着膝盖,眯眼看她,我看到他眼底无穷无尽的寒潭,不加掩饰的冷血,和陈庄那张弃子的容颜。
“是你吗。”
陈庄哭着说是。
张宗廷淡淡嗯,他略偏下颔,吩咐阿炳,“你知道怎么做。”
我别开头,心底惊涛骇浪,翻滚了一阵,归于死寂。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曲终人散,浮生荒谬,用来形容善变的心肠再好不过。
情似千丈潭,多少人进去,再也爬不出。
鲜衣怒马的岁月,爱恨悲欢。
红尘狼烟,埋葬的是烟花巷陌,真假风流。
陈庄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她难以置信,这个温存过,欢好过,明知她所作所为,却明知故问将她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是她一腔热忱效劳了多年的男人,“廷哥,你狠得下心吗?”
张宗廷中指掸烟灰,他面无表情,无波无澜,“陈庄,我会安顿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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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一寸寸抹掉她面颊狼狈的濡湿,“你犯下的错,我保不了。”
陈庄笑中带泪,她嗤地两声,入心入肺的酸涩,“廷哥想保我,怎会保不了。”
聪明女人一旦不装傻,男人对她的容忍度,会顷刻降低为零,张宗廷表情瞬间阴沉,“陈庄,这几年,我没亏待你,不听话就没意思了。”
阿炳旁观自清,到这一步没了转圜,再折腾下去只能把仅剩的情分耗空,他弯腰小声提醒陈庄,“陈小姐,咱走吧。廷哥脾气您了解,他定了的,不会改变。”
他使了个眼色,守在墙角的保镖齐刷刷上阵,企图将她拖拉出门,陈庄奋力甩开保镖的手,摆脱了难缠的禁锢,她纹丝不动跪在那儿,浑浑噩噩仿佛失了魂魄。
“廷哥,我认识你时,乔四还活着。你不足二十六岁,管着西坡和南厂六条街,意气风发,倨傲潇洒。道上说,你该掀了他的窝,自立门户,十个乔四,不及一个张宗廷威猛。他们不清楚,你早已是控制东北的枭雄,我还记得,那年你穿着蓝白色条纹衬衫,一件棕色的皮夹克,戴着帽子,你从灯火后,看了一眼当时跟着黑龙的我,你是陌生的,是难以触及的,我想,这个男人真耀眼。”
她呆滞的瞳孔含着热泪,含着欢喜,含着千般惆怅,陷在遥远的回忆里迟迟跳不出,“或许最初,我就是你选定的猎物,你的利剑,你用来杀敌防御的铠甲盾牌,你眼里何曾有女人,鲁曼,蒋璐,我,你拥有过的那些连名字都来不及被世人知晓的女子。”
她嘴角哆哆嗦嗦,漫过长长的泪痕,“廷哥,你的凌厉强悍之下,除了战争与冷血,就无一丝柔软之处吗?”
她拍打胸口,像着了魔的疯子,“我永远忘不了,我握着你给我的刀,亲手刺穿黑龙腹腔的霎那,我满身是血,看他猛烈挣扎,他瞪大眼,不可置信指着我,他试图爬过来与我同归于尽,我补了第二刀。你就在巷子口停泊的车里,注视着我怎样变成和你一样的人。你蹲在我面前,逆着路灯的光,用方帕擦拭干净我脸孔的血污。你说很好,你需要的是无所畏惧的女人。”
前尘往事,大雨倾盆,陈庄掩面而泣,“我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