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令武脸色冷了几度,“为官之道,我不必给你讲,我统率省军区十二载,中央取消了司令官一职,我才退下来,我也有过不去的坎儿,也有撇不开的人情。你往后的时日长久,得罪光了仕途,是你胸怀大志的绊脚石。军政小人不少,你暗箭难防。彦庭啊,你也反之体谅我。”
谭令武逼得很死,关彦庭也没答复什么,保姆呈上一壶茶,他顺势斟满,在这功夫,谭令武随意观瞧着四周,他视线不经意掠过楼梯口,落在我脸上,他略愣住,谭夫人给他茶水他迟迟不接,她循着谭令武凝滞的眼神一同张望,神色也很讶异。
关彦庭的私宅,一向没有女人踪迹的。
一阵面面相觑,谭夫人不知所措,“这位是…”
保姆擦干烧开的壶嘴溢出的几滴茶渍,“我家新夫人。”
关彦庭饮了口茶水,他说是这样,“近几天才确定,谭老是最早知晓的。”
180白梅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关彦庭这一句激起谭令武极大的惊愕和涟漪,他略带不可思议问,“何时的事?”
“近期确定,相识已久。”
“这是好事。”谭夫人眼神温和打量我,“长得很标致,应该年岁很轻。”
关彦庭摩挲着陶瓷杯壁,“二十一岁。”他嗤地一声笑出来,“您不要取笑我,我也是难得吃了一回嫩草。”
谭夫人一半揶揄一半打趣,她掩唇说,“从前忙事业,到了这时候,难不成你娶一个我这样的老婆子才算名正言顺吗?年轻有年轻的好,生养是方便的。”
谭令武若有所思回忆,“你十七岁入伍,满打满算也正好二十一年了,是该找个女人替你操持家务,安定成婚的时候。”
关彦庭说谭司令宝刀未老,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您还记忆犹新。
谭令武笑得中气十足,“何止我,军区换届改选,你赶上了三次变革,省委和军政的领导班子一致认同,你的资质,是可遇不可求。幸好没有埋没人才啊,你也升到这个位置,我很欣慰。不过听说你志在更高远的京都。”
我心里咯噔一跳,从我的角度看,关彦庭唇边那一丝笑意稍稍凉了些许,我本以为他野心暴露,同僚起疑,急需一段颇具骂名的风月转移注意迷惑世人,未曾想闲赋在家的老司令也有了耳闻,这意味着关彦庭已经掩藏不住,上上下下沆瀣一气,以贪腐为首的政界力求自保,不做他升迁的垫脚石,开始了强悍的打压和预防。
似乎这盘棋局,是否存活,是否崩盘,最大的取决点都在执掌军政大权的关彦庭身上,他的进退是至关重要的,沈国安死磕他,公检法死磕张宗廷,他有动作,势必矛头集中,满城风雨,当幌子再合适不过。
我来投奔他的确无错,他若办不到的事,棋局必死无疑。
关彦庭凝眸端详着茶盏描摹的花纹,“谭老从何听说。”
谭令武这块姜又辣又难啃,“所以确有此事。”
关彦庭沉吟半晌,他没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仰头朝楼梯口站立的我伸手,我心照不宣大喊彦庭,欢欢喜喜跳下去,从背后拥抱他,恩爱自然的一举一动,像极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般亲密娴熟的接触令关彦庭身体隐隐发僵,良久定格住,忘了进行下一步,我半笑半撒娇红唇挨着他耳朵,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不叫我,害我失礼,你可要为我说好话。”
他很快反应,颇为享受捏了捏我冰凉的手指,“程霖。这是谭老司令和谭夫人。”
“程霖?”谭令武皱眉,“这名字似曾相识。”
高尔夫球场阎政委与我一面之缘,那一面后,关彦庭的私生活流言被放大数倍,谭令武不会不知晓,这个关头比拼演技罢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