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浮出水面的关彦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欲盖弥彰与我牵扯风月,扭转乾坤他败露的野心;隐藏极深的沈国安,借我这把刀离间三方,让最有价值的棋子搅得一盘局不受控制,剑挑关彦庭落马,覆灭张宗廷升任中央。
最后的四年不抓住时机,省委书记便是他仕途的终点,他渴望着正国级之位,岂能善罢甘休。
我下意识摸耳背结咖的伤疤,恍然大悟,射伤我的人是沈国安,关彦庭麾下的百名特种兵,至少有一个是他的细作,沈国安泼脏他,致使张关二人彻底反目互咬,毁灭他们再度同盟的可能,逐一击垮,远比抱团抗争轻松得多。
政界的勾心斗角,黑白的尔虞我诈,全部卷进两大老虎精心筹谋的赌局里。
沈国安不惜陪葬儿子,也要扯落自己的眼中钉,演绎尽人性之恶毒,之凉薄,之泯灭。关彦庭顺我的水,推了祖宗的舟,担下保护伞这个虚名,他不费一兵一卒,将沾染风月、为情跳泥潭的糊涂模样拿捏到极致,暂时逃脱做沈国安的枪靶,矛头如数推给张宗廷。
美名纵然留存千古,实打实的官职更诱人,自毁清名有何难呢。
大约一半小时,阿炳接了一通电话,对方是陈庄的马仔,他说货物出了吉林,即将轧境外线。
我机敏抬眸,眯眼睨着他的手机,比划口型说,“陈庄到底在哪里。”
阿炳替我问了句,对方说陈小姐在港口明珠塔的二十六层炮楼塔顶。
那里莫说俯瞰国道,整个吉林省也一览无遗,我冷笑,陈庄不信我,即使到了这份儿上,她还巴巴盼着我出点差错,咬我一口。
可惜了,她打错算盘,为张宗廷做事,我是动真格的。
货物在两小时整的节点完全跑出东三省境内,阿炳载着我回别墅途中,刚好十点零五分,不算晚,我有一个疑问需要验证,我让他送我去茶楼,放下不必管,我自己打车回。
阿炳顾虑多,不过今晚他对我的忠心看在眼里,并未横加阻止,答应了声驱车停在临近市区一家尚在营业的茶楼。
我一早预定了位置,原本以为兴许有了麻烦来不了,没想到出奇的天随人愿。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壶御前龙井,自斟自饮了几杯,等的人现身了。
他捂得严严实实,宽大帽檐下口罩遮了脸,只露一双眼,立在我旁边,唤了声程小姐。
“107国道的事,你听说了。”
他嗯。
“我觉得奇怪,你给我开解。公检法早知张宗廷送往澳门的货物,必经之路是西北郊的两条国道,怎地无缘无故来了,又不查,放风吗?”
男人四下梭巡,确定没有可疑人员,才扒下半截口罩,让声音更清晰些,“市局您打过招呼,何慕鸿确实为您效忠了,但货物提前,法院不清楚,市检门儿清,尤其沈良州。那些警车也是他安排的,摆了个过场,凌晨后会追加一百名警力,他当这批货还没走。”
我捏着茶杯的手倏而一紧,隐约猜到什么,但我不敢相信,这笔买卖的变数和代价太庞大了,祖宗没有理由那样做,“市检了如执掌,为什么痛快放行却不扣押?”
男人讳莫如深打量我,没吭声,我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瞬间收敛了情绪,不露声色饮了两口茶水,“军区出马了吗。”
男人说军区的影子都没见着。
条子跨省追踪走私,怎会不声不响压住,关彦庭如果不露军权,偷天换日门儿也没有,由此可见,不等他出马,其他人率先保了货。
犹如一只大掌牢牢扼住我喉咙,逐渐加重,强烈的闷沉恰似奔腾的江潮,凶狠冲撞,攻破我的心墙,占据满我整颗胸腔。
我猜得不错,茶楼里祖宗故意放出风声让我知晓,他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