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甚至某一天,将拔枪相对。
他不该以我为饵转送,我亦不该贪恋情欲刺激。
风月是消磨人心的剧毒,从无人禁得起两段。
“我记得你喜欢藕荷色,你没有来之前我在想,今天是否这样选择。过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改变。”
他悄无声息逼近我,爱怜又不舍抚摸我眉眼,我的唇鼻,每一次掠过,停留,交缠,我心里的一根弦,便崩塌一厘,溃败一毫。
“还想我吗。”
我低头不吭声,我不敢看,一眼也不敢。
我怕一眼,溃不成军。
张宗廷此刻的分量,远远不够匹敌祖宗。
这份失去,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分明拼凑不起,它摊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勾着,吊着,悬着,让人弃不掉。
我清楚,终有一日,或许很快,那个土匪会牢牢地,死死地,驻扎我心上,但不是现在。
“你瘦了。”
我哽咽良久,只说了这一句。
他淡淡嗯,后仰倚住墙壁,摸索出烟盒,点燃吸食了一大口,似笑非笑凝视我春光乍泄的雪白胸脯,方才的纠缠相贴,盘扣崩断了一粒,卡在嫣红之上,无比的慵懒风情。
半支烟燃尽,重重的浓稠,祖宗眉目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跟他过得好吗。”
我死咬着嘴唇,听不得,闻不得,受不得。
像一只钳子,长着犀利银钩的钳子,瞬间夹住我的五脏六腑,搅得血肉模糊,眼尾干涩的湿,苦辣的疼,一滴晶莹漫过盛开的红痣,火烧火燎灼痛我身体每一寸。
我再未离开这尔虞我诈身不由己的纷争。
再未资格享有,什么是安稳太平。
我扮演着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杀戮过后,才是似真似假的情意。
我恍惚间,祖宗踩灭了烟蒂,他手臂忽然圈在我腰间,轻柔而霸道,蓄满坚硬胡茬的下巴抵在我头顶,参差不齐的摩挲,一如昔日,我伏在他胸膛,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突如其来的炙热拥抱,令我麻木错愕失神于他怀中,我忘了呼吸,忘了眨眼,忘了推开,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凶猛吞噬了我,记忆裂开一道缺口,翻滚而出,在我想一探究竟时,又消融为茫茫空白。
我听见他的心跳,听见他低低呓语般呢喃阿霖,无奈的,悲愤的,哀戚的,干涸的。
他指尖卷起我乌黑的发丝,捧在鼻下深嗅,长长的叹息,寂静的回音,“你离开多久,我寻觅了多久,可天下女人那样多,没有第二个程霖。”
祖宗微闭眼眸怅然若失的模样,激起我心口不由自主的涩痛。
“半个月,我时常深夜清醒过来,旁边摸不到你,再也睡不着。”
他那么倨傲,那么高不可攀,他是这片土地最贵重的男人,他放下一切尊严,贪恋这一时片刻的温柔,我痛恨自己,痛恨他,痛恨这变化莫测的人生,他只需一个拥抱,便可推翻他全部过错,全部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