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低眸,我忘却了晚霞的颜色。
此刻的张宗廷,再无那夜的沉寂和沧桑,仿佛我做了一场梦,错认一帧影片,他露出锋利的爪牙,逼慑的煞气,站在海水漫过的甲板尽头,松了松颈口领带,幽暗的目光梭巡过这一截船舱,不曾在我身上停留分秒,面无表情拨弄打火机盖,阿炳不动声色扫了我一眼,一瞬移开,“廷哥丢了一批货,手下马仔不懂事,卷东西跑了,不相干的人老实呆着,一节节给我搜。”
无数马仔迅速冲向四面八方的角落,把整节船舱包围住,帘子被扯落,木墩被掀翻,普通百姓没见过黑社会混子对峙,压根不懂这套,慌乱无措的尖叫声中,到处一派狼藉。
混乱之际我拉扯二力衣袖,朝他使眼色,示意先离开,“张宗廷人多势众,留下很容易交火,闹大了只能使复兴7号的策略更棘手。”
二力将信将疑打量我,他似乎想窥视出我到底真的顾及大局,还是保全张宗廷。
我趁热打铁,疾言厉色直视他,“不走,一旦风声泄露,条子主动跑来,良州打算黑吃黑,而不是白夹黑。事情败坏在我们手上,你逃得脱干系吗?”
二力皱眉踌躇,自始至终都没声响的张宗廷倏而扣住打火机盖,咔嚓脆响音量极低,却恍若一道霹雳,炸开在万籁俱寂的舱房,尖锐令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