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镜子内,一番缠绵后满面潮红的自己,她们说得不错,这样的程霖,不论如何成功,风光,都洗刷不掉情妇的身份,更摆脱不了那段不知廉耻醉生梦死的过往。

而大房轻而易举,便可以用她的方式,穿上道德的保护衣,手持世俗的利剑,一步步翻盘。

粉饰太平,并不是简单的事,除非我成为大房,我雄心壮志,势在必得,却不得不承认,这条路万分难熬。

太多的枷锁束缚,太多的战争要打。

我整理好仪容,若无其事回到宴厅,偌大的会场依旧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可我嗅出一股刀光剑影的犀利。

不为别的,张宗廷速度够快,蒋璐挽着他,先我一步找上了祖宗,文娴落了单,和一群富太太坐在角落沙发闲聊,二力隔着人潮瞅见我,朝我挥手示意,我躲不开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张宗廷站在那儿,眉目邪痞,祖宗比他还痞了三分,他一手插兜,另一手托着高脚杯,满脸狂气,“忽然发现,张老板皮相白白嫩嫩,挺像个娘们儿,怎么还涂了口红,当男人当腻歪了?”

口红。

屏风后那一幕,惊得我头皮发麻,可不是我的吗。

祖宗二奶多,最忙那阵儿,一堆女人争宠撕逼,一天他能见上三四个,万花丛中,千娇百媚,脸蛋那点颜色,他分不清,蒋璐的口红明显不是张宗廷嘴角粘住的那一款色号,但凡祖宗留心,必能瞧出门道,我急忙别开头,蹭了蹭染花的唇,全部蹭到手背,确定一丝不留,才故作坦荡挽住他手臂,抬起头。

祖宗没理会我,他兴味十足注视张宗廷那张收敛全部笑意转为生冷阴鸷的脸孔,“别说,张老板当娘们儿也是美人。挺合我口味。”

【大家早晨来刷新就好,别熬夜,晚安。关这两天会出来~】

104 受不住我这句恭喜

祖宗犯浑,变着法的骂张宗廷,他皮肤长得白,不发怒时温和儒雅,瞧不出半分黑老大的戾气,丢在欢场,若穿得花哨些,确实惹人误会。

他慢条斯理摸出烟盒,抽了一支,满场的宾客,唯他这里燃起一缕雾,清淡飘渺的水蓝色,迷蒙而悠长。

他视线扫过我挽住祖宗臂弯的手,眼底晦暗不明。我下意识低头看,纤细的中指佩戴了一枚戒指,是祖宗前不久刚给我买的,很大一颗蓝钻,祖宗性子糙,价格贵就入眼,拇指盖大小的石头,也没好好打磨,硬生生嵌在了银圈上,米兰见过一回,她说特阔气,一看就是金主包养的最得宠的二奶。

这话,像针似的,扎得齁疼。

从前我稀罕,女人嘛,谁不爱红妆和珠宝。现在我不喜欢了,我认为它除了重,没别的优点,我更想要祖宗花心思的情意。即使廉价的易拉罐,他亲手剪下,我会觉得珍贵。

刷卡对祖宗这种身份的男人而言,如同拉屎用纸擦屁股,他习惯了,他可以为任何感兴趣的女人做。

米兰问我,知道为什么过得这么累,这么提心吊胆吗。

当初祖宗一辆车,我兴奋半个月,拉着她去广场兜风,像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一样,现今祖宗给我提十辆车,我脸上再也没那么没心没肺的笑了。

我哑巴了好一会儿,小声说知道。

钱捞够了,贫穷的耻辱、卑贱的烙印成为过去式,开始贪得无厌,幻想欲与爱,我痛恨这世间的逢场作戏,痛恨活在风月里的贵胄,痛恨真心太难寻。

张宗廷叼着烟,神态慵懒倨傲,“听闻沈检察长有喜事临门。没有备一份薄礼,是我怠慢了。”

我眉骨咯噔一跳,突突地发颤,我最怕他提这个,我肚子里的肉疙瘩,是宝贝也是炸弹,祖宗的血,皆大欢喜,张宗廷的种,天崩地裂。

我偷摸打量祖宗,他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