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逼近半寸,“我的小五,这副身体就可以杀死我。”

他舌头一下子伸长,卷着我拉进他嘴里,浓烈的烟味夹杂唾液,腐蚀我舌根,我在他口腔内肆意跳跃,“张老板对自己女人这样狠,难不成还会对我例外吗。”

他时而咬我,时而吸附我,似乎不论床上抑或床下,我如何使出浑身解数,他总能轻而易举在无声无息间,控制住我。

“妾不如偷,我们不是在偷吗。”

我脸色陡然一沉,手和舌头一同冷笑抽离出来,将他往远处一推。

“张老板可别玩出火,引火自焚。”

他笑而不语,斜倚车门,手肘支着额头慵懒望着我,“每每回忆初次见程小姐,我总是后悔一件事。”

我知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果不其然,“早知程小姐的身体让我如此食髓知味,我不该转身离开。”

我反手蛮横捂住他唇,不许他继续说,他很是戏弄舔我的掌心,笑容越来越深。

车停泊在一处南北路口时,阿炳接了通电话,他挂断后对张宗廷说,“吉林和辽宁已经筹备好了。先铲除九姑娘,再动林柏祥,老东西人脉广,这么多年根基埋得深,动他大伤元气,别让九姑娘钻了空子。她与沈良州联手坑过您,绝不能给喘息搬救兵的余地,沈良州手握黑白两道的势力,避开为妙。”

张宗廷把玩摩挲着表盘,漫不经心说,“为什么避开。”

阿炳一怔,“您的意思是?”

“先动沈良州。”

“先动他?”阿炳大吃一惊,“您不是想把他留最后吗。”

张宗廷若有所思涂抹面前一方玻璃,“情况不同,找我说的做。”

阿炳迟疑片刻,“廷哥,沈良州恐怕很难动。他的地盘,不花费极大的代价也夺不走,有些得不偿失。”

张宗廷停驻在车窗上的手,猛地一收,握拳抵在唇鼻间,“我要他女人,一刻也不等。”

我一激灵,恶狠狠瞪他。

他察觉我的视线,瞳孔漾开一抹笑,“我这辈子,从未这样势在必得过,偶尔神志不清,冲动一回,也很有意思。”

阿炳想阻拦,又不敢忤逆,几番欲言又止,最终选择了妥协。

我一言未发,不代表我没听。

米兰告诉我,张宗廷要在半年内把持整个东三省的黑社会,布下天罗地网,雄霸一方。乔四爷当年只攻占黑龙江的宏图壮志,与张宗廷的野心相比,实在小巫见大巫了。

这事的真假,不必怀疑,关彦庭在酒桌也曾说过,如今看来,他要迈出第一步了。

届时东北风云乍起,黑白交锋,张宗廷胜了,祖宗的麻烦就来了。

对祖宗不利的局面,我不能任由它形成。

我灵机一动,蓦地想到什么,我当即说,“我要见鲁曼。”

车内鸦雀无声,只有冷风溢散的一丝嗡嗡响,我补充说立刻。

“张老板如果讨我欢心,我忽然不想她死了,有更好玩的,凭什么玩最无聊的。”

他伸手拨弄我耳畔垂落的发丝,我笑得狡黠狐媚,“生不如死多有趣呀,把心高气傲的鲁小姐丢到红灯区接客,一天接十个八个,我最喜欢折磨别人。何况留她一命,也算你顾念情分。”

我歪着脑袋,一脸纯真无害的伶俐,“张老板肯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哪有不肯的道理,他示意阿炳掉头,车一路疾驰,抵达距离城中十几公里的一栋老式居民楼,五层高,连着七八排,狭窄而拥挤,窗子的间隙极小,甚至谈不上是窗,几块砖瓦抠开,透一点光亮,不至于像暗无天日的牢笼。

破败的木头楼梯犹如年久失修的桥梁,横在楼与楼之间,偶有人经过,踩得嘎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