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斜对面停了良久的白色路虎,隐隐颤动,阿炳撑伞护着鲁曼下车,看到她的霎那,我长出一口气,她绝非简单角色,玩攻心计是一把好手,她是否嗅觉机敏,提早察觉,以致临阵逃脱,还真没准儿,那遭殃的就是我了。

她来了,我稳操胜券。

我推门一步跨出,吩咐二力先回,给祖宗报个信儿,鲁曼的的确确叛变。

二力表情格外难看,祖宗养了上千名马仔,器重的不乏几十,无一例外被鲁曼耍得团团转,捏着消息以为稳操胜券,却是假的,怪不得张宗廷多年几乎未曾输过,即使输了,也是他明知故犯。

千防万防,栽给了自己人。

“程小姐,我直接吩咐手下绑了鲁曼,回去让州哥处置,您甭费事了。”

我透过淡淡的薄雾,观察甲板两方对峙的情况,“你绑不走,张宗廷的马子,不经他允许,你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别给良州惹事,我有法子借刀杀人,你趁着没露陷,赶紧走。”

鲁曼身份特殊,动她是大买卖,我必须亲自上阵挑拨阿炳出头,二力在场,女人争斗会上升至帮派纷争,我和蒋小姐的花花肠子必将瞒不住,九十九发都射中了,最后一发,我怎能偏在疏忽呢。

躲在后面角落的四名马仔见我下车,迅速跟上,几米开外鲁曼和条子队长正做交涉,几只木桶七歪八扭的仰倒,枪械铺满一地,半点不狼藉,反而震慑逼人。

“这批军火,区局可不要误会,是皇城的保安使用,东北的场子,哪家不涉枪?换而言之,这些仕途大人物,捧场廷哥的生意,我们能不保证安全吗。”

队长圆滑又机灵,“张老板的货,那没说的,在平常痛痛快快的放行,可今天…”

队长越过鲁曼头顶,视线定格,“您能说动程小姐,我就给您开绿灯。哈尔滨港掌握在沈检察长手中,她分量比您重。”

鲁曼身子一僵,她皱眉转身,我春风满面迎上去,笑得仿佛偷了腥的猫儿,狡黠又狐媚,妖艳胜她,不多不少,一寸的韵味刚好。

“鲁小姐,你也在?”

她冷冷打量我,对我敌意颇深,仅是一瞬,她便不着痕迹收回,再度浮现八面玲珑的笑意,“来得匆忙,这艘船泊岸这么久,想必你们也疲累了。”

她一挥手,驻守车旁的马仔心领神会,打开后车门,取出一只银色的密码箱,一溜烟跑到甲板下,抬起一条缝,队长瞥了一眼,没吭声。

“买烟抽,提个神儿。你们劳苦功高,保一方和平,廷哥的货每年进进出出上百次,他的心意,你们受得起。”

条子没反应,鲁曼也耐心,气氛陷入空前凝固,各怀鬼胎,无声博弈。

我扬下巴,祖宗的人拎起皮箱,扔回送来的马仔脚下,砰地一声重响,烟尘滚滚。

“放肆!我看谁敢收。”

我一声怒喝,持枪的条子低下头,齐刷刷退后一步。

阿炳不知何时收了伞,落日余晖倾斜洒落,光束犹如模糊迷幻的泡沫,鲁曼面孔深陷其中,愈发的晦暗不清。

“程小姐这是要与我过不去了?”

我掩唇故作矜持,笑声入耳却极其放肆,“是呀,鲁小姐,你看不透情势吗?莫说你,独霸东北的张宗廷来了,这哈尔滨港,他也做不得主,是良州说了算。”

我嗤嗤咯咯笑不停,“良州的地盘,我程霖比沈太太还要站得稳当,只我兴风作浪,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仔细端详她的脸,她姿色不在我之下,她长得更正经,女人的媚态并非坏处,比方二奶,媚一点,浪一点,反而增光添彩。端庄大方,不如回家看老婆。

我惋惜摇头,“鲁小姐,良州委托我转达一句话,83号弄堂交易,你的消息很精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