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郁离声音很轻,捻着佛珠的手苍白瘦削。
赵宥蹙眉,与一侧的宋珩之对上一眼,两人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一抹惊异与危险。
沈郁离也没给两人继续“眉来眼去”的机会,兀自说了下去:“人证惨死于山野,世子也受重伤,好在被青城山救了去,如今还在山上养伤,托书回京告了平安。只是长宁王府那便似乎咽不下这口气,毕竟是整个汝陵捧在心尖上的世子遇了险,惹得老祖宗动怒倒也是情有可原。”
赵宥缓缓地蹙起眉,眸色逐渐变得幽深。
他料到了会有人在路上动手,裴修尧与龚道济兵分两路也正是有意要吊一吊大鱼上钩,那个细作早已成为弃子,让裴修尧押回盛京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对方居然敢伤裴修尧――却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并且这个消息居然是由沈郁离向他们传达――沈郁离是昭王党,而昭王是酆都一案目前嫌疑最重的黑手,不仅在他和凤凰城有所关联,而且被截杀的人证还是原本要去豫章沈府求援的人――这一切变得十足十扑朔迷离。
“龚尚书还给陛下奏了一本,说殿下您在酆都也遭到了刺杀,可是让满朝文武震动了呢。”
赵宥的目光随着“陛下”二字冷冷闪烁了一下,随后缓缓开口讽刺道:“那你也一定知道,酆都捉到的那个细作,是要去你豫章求援的。”
“殿下也说了,他只是要去豫章,不是去找我。”沈郁离浅浅一笑,收敛了一双眸中的玩笑意。
“豫章姓沈。”赵宥蹙眉而视。
“姓沈,又不是姓赵。”
“……”
“……”
赵宥与宋珩之同时顿住,皆沉眸望向眼前苍白病瘦的青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