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可能成为一个绝对公正的考官,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好坏给出一个毫无私欲的分数。

和所有基于理性的决策不同,这场决断中唯一的评判者是我的心,它瞬息万变,曾经为不止一个人、不止一个瞬间短暂地震动过,但是至今未能给出一条确切的评判标准。

“一部分是为了他。”我先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曾经向两个当事人否认过两次,两次的否认在回答的当下都出自真心。当我向陆鹤闲申明时,我真实地为他的过度控制而裙六三贰七一柒一二一玟愤怒。当我向陈谨忱解释时,我不希望他露出愧疚的表情。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当我并不熟练地尝试剖析自己的真实行为动机时,我不能否认,我的反抗的部分原因是不希望陈谨忱离开我身边,带走我生活中的一部分稳固和秩序,也是真的想要保护他,同时也可能存在我尚不能确定的其他原因。

“一部分。”晏云杉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希望,“所以你还没有完全选择他。”

我回想起病房里的对视,还有凋零的可能性,向晏云杉解释:“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我觉得在我不能给予同等回应的情况下贸然接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你还会考虑是否负责任吗?”晏云杉尖锐地指出,而后尝试补救,“我的意思是……你很重视他。”

“我已经犯了很多错了。”我说,“错了这么多次,得到这么多教训,我再傻也能明白不能继续错下去了。”

这句话发自肺腑。时至今日,尽管产生过怨天尤人的情绪,但在理性回归之后,我仍然会将我的情感生活变成一片废墟的原因归因于过去的犯下的欺骗、轻率、摇摆不定与不忠诚,因为只有自我归因,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改变。

晏云杉抬起手,靠近我的发顶,摘走了我头顶的一片枯叶,指尖和叶子一样轻得飘走,“我也在这些错误之中吗?”

他用表情问出了下半个问题“我会像一个过去的错误一样,被你纠正,然后抛诸脑后吗?”

我如实回答:“不一样的。”

晏云杉似乎从这个回答中得到了鼓励,他捻着那片曾落在我头顶的树叶,接着问我:“你上一次和陆鹤闲吵架的时候,我也……仅仅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吗?”

作者的话:感谢荆雨,lulu爱吃土豆,晚晚晚晚星,静夜思0225打赏的咸鱼,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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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全部。”我如实告诉他。

得到我的回答的晏云杉松开了那片枯叶,任由它飘落到我们中间,落在他的鞋尖上。

我看不出这个回答究竟让他开心了一些还是更难过了。晏云杉目光沉沉,再一次向我伸出手,指尖一点一点向我的脸靠近,我没有躲避,直到他轻轻地碰触我的眼尾。

晏云杉的体温总是偏低,他的手也是凉的,雨滴或是雪片似的坠落下来,停顿的过程像是一种浸润,也像是融化。

他像是无意识的,在注视间缩短了与我的距离。晏云杉比我高出约五厘米,这种差距在正常社交距离下并不明显,但当距离缩短之后,我先看见他的鼻尖和嘴唇。

我总喜欢观察他人的眼睛,在对话时无法看见对方的眼睛会让我感到不自在。

在我条件反射地抬头时,晏云杉也低下头,距离瞬间被缩短得太过分,他看起来介于梦幻与现实之间。事实上从近处看,晏云杉的五官并没有什么变化,比绘画立体一些,又比雕塑丰富一些,华贵而精致。

他的手掌缓缓像内扣,贴上我的脸颊,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非常纯洁和慎重。

晏云杉总是这样,就连做爱的时候都显得很纯洁,技术差的让人无可奈何。我常觉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