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外祖父还把家里各大粮仓里储存的粮食都拿出来,供养朝廷军队每年送出粮草之前上书皇帝,请先帝派人去接收,而不是外祖父家出面,如此既能彰显皇帝爱护军队,又可避免外祖父收买人心的机会。”

太后冷笑:“外祖父家因此元气大伤。”

商贾之家,生意周转处处需要钱,这么一大笔银子送出去,那么多粮食给出去,后续接二连三出现的问题都是致命的。

各地的铺子酒楼相继关门,产业大幅缩水,疲于应付,如今已是雍朝查无此人的小小商贾。

太后神色漠然:“好在先帝自觉有愧,始终没有要我父亲和外祖父一家的命皇上该知道,皇族发现如此见不得人的事,灭口是上位者惯常的手段。”

第106章 杖杀改为流放

昭德帝面色僵硬难看。

他无法接受自己心里英武圣明的父皇,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

他甚至怀疑,太后说的根本就不是真的。

太后沉默了良久,似是在调整她的情绪。

然后她道:“我跟温郎那一次之后,皇帝没有赐下避子汤,事情就是那么不巧,不久之后我发现有了身孕,心里一时惶恐不安,想着皇帝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没想到事情偏偏出乎我意料。”

“先帝听闻太医禀报我有孕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命人好好照看,可我日夜噩梦缠身,一次次梦见自己被灌下藏红花,血流了一地。”

“那段时间,我的状态糟糕透了,偶然一次去御花园散心,听到先帝跟他的宠妃说话,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儿,就养着,若是个儿子,就悄悄弄死。”

“孩子三个多月时,我问太医这胎是男是女,太医回答是个男孩。”

“我一颗心如坠冰窖。”

昭德帝听到这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所以宁安长公主确实不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知道皇帝的态度,我还能坐以待毙吗?不能,我提前收买了稳婆,花了很大的代价,买通好宫外可以接应之人。当晚生下孩子,就把他送出了宫,交给温郎,谎称是温夫人生下的孩子,而我依旧派人去先帝面前报喜,谎称是个公主,先帝相信了。”

“那段时间,恰逢先帝宠着从宫外带回来的贱人,听闻我生下一个公主,先帝也未曾去我的宫殿验明真假其实从我跟温郎那一夜之后,先帝就再也未曾踏足过我的宫殿了,大概他觉得我脏吧。”

“但对我来说,这是好事,我有充足的时间想办法。”

“两日后,那个贱人生产了,生下的正好是个女儿,我买通嬷嬷和稳婆,制造她生下个死胎的假象,把孩子抱到了我的宫里,就是宁安长公主。”

太后说完,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亲口说出这段见不得人的隐秘过往,且还是在自己儿子面前,对她来说,无疑是把已经结痂多年的伤口血淋淋地撕开,把所有的不堪都展露于人前,这意味着极大的痛苦和难堪。

太后看向昭德帝:“皇上,宁安是你的妹妹,这些年我未曾亏待过她,我确实偏心,因为温意书是我的亲生儿子,是你同一个母亲的兄弟,也是我曾经爱慕之人的血脉延续,可我对宁安,同样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我不觉得亏欠她。”

她承认:“宁安十几年未曾有孕,是我算计的结果,跟温意书无关。”

“温意书跟赵樱儿之间的事情,我一早就知道,这些年是我一直在庇护着他们,若皇帝要治罪,就治我的罪吧。”

昭德帝眉眼阴郁,沉默不语。

今日听到的这些事情,冲击着他的认知,他无法相信他的父皇是这般卑劣之人。

拆散一对有情人,还要制造他们私通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