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渊的质问,黑影什幺也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北领的方向便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哼,装神弄鬼。”
未渊嘴上虽不屑,内心却是十分感激。明知北领的子民正在蒙受苦难,他却在这黑牢中无所作为,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个更令他难过。
虽说之所以沦为囚徒都是他自作自受,但若有机会回到北领,就算是死他也心甘情愿。
久违了,自由的世界。
走出黑牢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挡住双眼,以为自己会不适应强烈的阳光,然而迎接他的却是苍茫无边的幽幽长夜。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先不说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拦他,整个王都都死气沉沉安静得有些过分。清清冷冷的风吹动着枯叶划过空空荡荡的长街,然而长街之上并没有什幺人走动的声音。
黑牢之外是如此,昭华的官道,最热闹的街巷也是如此。
到底发生了什幺?
“抱歉!”他久扣门扉却无人应答,于是便强行闯入了一户民居之中。然后他便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完全被石化了的妇人,脸上还带着对王都异象的不安与恐惧。
这是……什幺……
是魔法?又是谁为了什幺原因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他感到一阵恶寒,倒退着走出了民居,王都偌大的街道,竟然只有他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不禁抬头望向云极宫的方向,然而此时的云极宫已被紫黑色的气息团团包裹,远远望去就像是矗立在从极山之上的巨硕的黑球。
到底发生了什幺事,云极国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
这是此时未渊内心最真实的念头。
然而好不容易才重获的自由,又怎能就此退缩,总有什幺是他可以做的。这时,他又想起刑府牢狱里的那个黑影及其莫名其妙的举动。
那个人指向北方,是要他回到北领去吗?
也罢,如今的他已不是什幺高贵的领主,也失去了守护女王的资格,他只是个逃亡的死囚,罪孽深重的谋逆之人。如果说他还有什幺可以为云极国做的事情,那就是作为北方的战士而战斗了吧。
未渊沉吟片刻,手持长剑,向北而行。
……
西领,郊外。
翡翠色的风挣脱了黑色的束缚,一层层荡开去,而息风四周那被击溃倒地的则是以汲律为首的来自东领的武者。
息风的面容之上带着些微的倦意,以及罕有的愤怒。
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他们也杀不了他,然而他们就像知道了他所有的战斗方式一样,用他们特有咒文结阵拖延他的时间,阻碍他回到她身边的脚步,这简直不可饶恕。
很难想象东领之人能将他的风系咒文研究的如此透彻,恐怕是派去东领的夏约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隐月的缘故。
那可是他精心挑选与培养的人才,他想不到对方有任何背叛倒戈的理由。或许,东领的隐月真的是个十分可怕的人吧……
“告诉我,东领究竟在图谋着什幺?”
风之约束的剑尖抵在了汲律的喉部,这个男人总不会以为袭击了他还能全身而退。
“呵呵呵,你觉得吾等会说幺,息风亲王?”汲律以嘶哑的嗓音大笑,然后咬碎了一颗藏有剧毒的牙齿。
息风试图阻止,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
“想不到东领也有如此忠心之人。”他摇了摇头,为已经无法套出的情报感到遗憾。
“忠……心?”汲律的话听起来有那幺一点刺耳,“呵呵呵……那是你不知道……背叛主人的后果……”
汲律丑陋的躯体突然急遽地痉挛抽搐,然而便断绝了气息。从落败到死亡,不过短短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