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上放松许多,在正式拜入石门后,头一次对这位师娘出现生出感激。
他跪在地上垂眸不言,江照雪故意从他旁边走过,见他不动,不由得暗骂,便自己停住脚步,转眸瞧他,学着过去模样,趾高气昂道:“沈玉清的徒弟?”
“是。”裴子辰沙哑开口,语气中尽是恭敬,“弟子裴子辰,见过师娘。”
他的名字,他向江照雪报过不止一次。
然而这么多年,江照雪每次见他,都要问他。
江照雪听他声音虚浮,和之前在乌月林中意气风发的模样截然不同,周身都是伤口,筋脉也已断开,心中不由得生怒意。
然而温晓岸在附近,她面不能显,只能克制住怒意,笑起来道:“泽渊的弟子,怎会跪在这里,还被打成这种样子?温晓岸,”江照雪抬眸,“你可别趁泽渊不在,欺负他的人啊。”
“女君错怪了,”温晓岸敏锐打量着她和裴子辰,冷声道,“他被魔修幻相所惑,打开九幽境结界,导致宗门弟子伤亡颇多,师兄将此案交由我亲审,怎能算得上欺负?”
“那你现在在审什么?”
江照雪环顾四周:“老祖宗设审命台,要求内门弟子必须在审命台公审才能处决,现下根本没有弟子,方才我还见你们强行逼着他画押,这就是你的审问吗?”
“女君惯来不理俗事,何时管起弟子的事来了?莫不是有什么渊源吧?”
“泽渊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自然渊源颇深。”江照雪觉得她话里有话,不想和她多谈,拉扯回来道,“师妹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你在做什么?既然是在审命台公审为何没有其他人?”
“案子太过简单。”
“那也得符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