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月得话应是。
江照雪抬眼看向裴子辰,目光扫了一眼那昏迷不醒的少年,吩咐道:“把这孩子带下去,你也去休息吧。”
裴子辰得话应是,将那个少年用灵力护着起身,便同慕锦月一起,同江照雪沈玉清行礼退下。
临走之时,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两人,忍了片刻,终于还是带着少年离开。
等房间里只剩江照雪和沈玉清后,沈玉清依旧是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言。
江照雪见他没有追问方才之事的意思,也没什么好同他说的,便起身道:“你还有伤,我便不打扰,等明日那个孩子醒过来再说,我先去休息了。”
说着,江照雪转身欲走,走了没两步,沈玉清突然哑声开口:“为什么不问我今夜为何出现在河岸?”
听到这话,江照雪一愣,她有些奇怪:“你想去就去,我为什么要问?”
沈玉清不出声,他蜷起手指,过了许久,才不可自抑道:“你是不是挺喜欢他的?”
这个“他”字无需多言,双方都心知肚明。
江照雪心弦骤紧,面上却还若无其事回头:“谁?”
“裴子辰。”沈玉清指名道姓。
江照雪故作轻松:“你说他呀?是啊,是挺好的人。”
“我猜也是……”沈玉清喃喃,仿佛是理解道,“过不了你的眼,你怎么可能和他结命侍契约?多少是喜欢的……就像以前一样。”
沈玉清说着,似是想起什么。
江照雪有些茫然:“以前?”
“你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是这样,”沈玉清说着,眼神有些茫然,轻声回忆着,“你喜欢过很多人,你喜欢过天剑宗楚凌霄的剑,喜欢过落仙阁墨羽凡的衣服,喜欢过苏雪尘的风姿……你喜欢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好,而那些人总还是要叫你女君。我无数次想过,我不该高攀,齐大非偶,可偏生你总是在等我,我只能往前走。”
想起少年来时路,沈玉清言语发涩:“楚凌霄是试剑大会魁首,所以我得赢,我拼了命也要赢;墨羽凡乃万年仙门独子,一件衣服就要三千灵石,我一年内俸不过两百,所以我每月都会领高额悬赏,花了一年时间,攒了一件衣服去见你。苏雪尘的风姿我学不了,我就学仙门规矩,学沉默寡言……我出生没他们好,起点没他们高,可我总是赢了。”
沈玉清抬眼看她,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告知她:“你每次遇险,我都赶在他们前面,我想只要我足够努力,我跑得足够快,我总能赶到,我总是会赢的,我没有晚,每一次,都一样。”
“说这些做什么?”
江照雪不欲多谈,直接转身道:“先休息吧。”
“我可以护住你的!”
沈玉清骤然提声。
江照雪疑惑回眸,就见沈玉清竭力克制着,抬眼盯着她,认真道:“若裴子辰不来,今日我能护住你。我没有晚!”
裴子辰到时,他已经冲破禁制。
想起她被裴子辰从他身边生生拉走那一刻。
想到他整夜找遍全城,最后无处可去,终于去了那个他觉得江照雪和裴子辰绝对不该在的地方,远远看见了他们两人。
他急奔而去,可人流太杂,一身玉佩珠石太重,他一路跑得跌跌撞撞,步履踉跄,却还是晚上一步。
眼睁睁看着鹊桥流光,他们两人一同仰头。
人间说,鹊桥显,情人见,得见此桥者,缘定三生,白首不离。
可轮得到他们吗?
他们什么身份,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弟子,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她的伤势已经完全好转,换了和裴子辰同色的衣衫,甚至头发都被梳的整整齐齐,绝非她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