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这话,收起情绪,一切未定,还是江照雪伤势要紧。

江照雪听着他提步走来,平躺下来,扯了被子盖住上身,只露出鲜血淋漓的腹部。

裴子辰走到床前,刚一掀开,目光就落在江照雪腹部鲜血淋漓的伤口,裴子辰瞳孔急缩,整个人惊恐僵在原地。

江照雪抬眼看去,有些心虚,赶忙道:“你别担心,它就是看着可怕,其实没什么的。”

裴子辰听她的话,说不出话。

他花了好久,才慢慢从惊痛中缓过来,怕开口便会失仪,只能是压着情绪坐下,从乾坤袋中取出药箱。

他们这些剑修,常年受伤,处理外伤早是家常便饭,可是看见江照雪的伤口,他的手还是忍不住轻微发抖。

江照雪紧张他拔了两次药塞都拔出来,不由得道:“要不我来拔?”

“不必。”

裴子辰听着她的话,终于稍稍冷静,将药塞拔出来后,开始处理她的伤口。

他早在抱住她的时候就封住了她伤口处的痛感,一路输送灵力,江照雪好上不少,他处理伤口,她也不觉得疼。

她静静看着床帐,不敢多话。

裴子辰缓了许久,终于才开口,平静的声线里带了哑和怒:“为何会伤成这样?”

“哦,”江照雪早知他会问这个,开始半真半假说起来,“他们抓了你师妹,又用绝炁阵埋伏我们,我和你师父一时失手……”

“是师父顾不了两头吧?”

裴子辰果断开口,凭借着这些时日的观察,压着气道:“师父心中,师娘是长辈,又乃合体期修士,有自保之力。师妹体弱多病,性格柔顺,所以关键时刻总得多顾着一些师妹。”

他说着,语气忍不住加快,似是积怨已久:“自己做不到两头相顾,又想要齐人之美不肯放手,天下的好事他都想占,拿着您的安危满足他一己之私……”

裴子辰说着,声音戛然而止。

君子不语人是非,说这么多已经是他失态。

江照雪悄悄看他,见他似忍了许久,终于道:“分开吧。”

“这个只是意外……”

“意外就不是伤害吗?”

裴子辰打断她。

江照雪一愣,抬眼看他,就见裴子辰全然克制不住,眼中全是隐痛,斥道:“他是您的丈夫,他一次次去救慕锦月您不疼吗?他和慕锦月纠缠不清你不痛吗?!不管是什么道理,什么大义,可是他放弃您是事实啊!您坚持没有意义!如果您非要留下,非要和他在一起,弟子只能为您犯上……”

“没必要没必要!”

江照雪一听就坐了起来,赶紧抬手给他顺气,安抚道:“分开,我很快就分开,你再等等。”

“等?”

裴子辰不可置信:“我等什么?等到什么时候?”

“斩神剑!”江照雪一想今日已经消了手上一道血痕,对未来充满希望,积极和他分析利弊,“咱们现在溯光镜还剩一片,它和斩神剑相伴而生,咱们要回去必须拿到溯光镜,也就要拿到斩神剑。这是你师父必备之物,所以现在我们要么和他是敌,要么和他是友,我们分不开的,与其为敌……”

“不如为友?”裴子辰明白江照雪的意思。

江照雪立刻点头:“正事!”

裴子辰笑起来,继续道:“然后给他机会,一次又一次地选,在他的选择里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失望,最后走投无路,才离开是吗?”

这话让江照雪僵住,裴子辰看着她,仿佛是看到她魂魄底色,他又痛又怜,不由得道:“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师娘,您看上去理智果断聪慧,却恰恰是最心软最偏执那一个!爱要爱得彻彻底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