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崩裂了,捂着脸,颇有些心碎的感觉。
子菡见他这样,心有些软了,递了帕子过去,“那……我再去跟爹爹说,让你等到明年吧。”
明年三月春闱,若是周兰能够高中,说不定还有转机。最麻烦的事情,是她这好友,恐怕对子宁根本没有什么意思。
子菡头疼不已,跟爹爹周旋半天,没有说周兰的事,只讲明年就要春闱,到时候榜下捉妻,人品才貌俱佳,才配得上弟弟。
这中间子宁还出来闹了几次,被打断了腿,才肯乖乖地待在屋里头,好歹没有说漏了嘴,叫爹爹知道。
子菡跟子宁好生嘱咐,让他以后改改跳脱的性子,表现得贤惠温柔点,也千万别做出有违男德的事情。这样,说不定周兰才会喜欢他。
子宁一头乌黑长发,脸色苍白,木然坐在那里,望着窗外。
在孙子菡说到“有违男德”的时候,他冷冷瞥了一眼过来,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看得她心惊肉跳的。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天气越发的冷了,到了十一月的时候,周兰从被窝里面起来都是哆哆嗦嗦的。
“快……绣球,把箱子里的厚袄子拿出来……”她牙齿打着架,裹着一层被子坐在床上,像一尊小小的土地佛。
艰难地洗漱穿戴好之后,周兰走出了院门,便见窗外的树枝光秃秃的,上面挂着点点银丝。
她惊讶:“今年的雪,竟然下得这样早。”
今日没有课,落得清闲,周兰打算放松一下,在旁边散起步来。
忽然听见一阵凿雪声,她一抬头,便见李涿搭着梯子,爬到了屋顶之上。
周兰惊讶,朝那边走了过去。
“姐姐,你在做什么?”
李涿听见她的声音,也没回头,“昨夜屋顶漏雪了,我上来看看。”
周兰站在下面,感觉到那梯子摇摇欲坠,看得人心惊胆战的。
她扶着梯子,仰头望着上方,顿时风雪灌进了口鼻。她打了个喷嚏,鼻尖变得红红的。
周兰瓮声瓮气地在下面喊:“姐姐,好弄吗?我帮你吧。”
她的声音经过风声,变得细小,李涿的袖子灌了风,背对着她回答:“不用……我这里……一会儿就好了。”
他手上拿着凿子,手上冻得通红,将冰层一点点凿开,然后铺上草层、瓦片,将空隙的地方遮住。若是讲究一点,还应该用泥将周围填了,但他现在没那么多功夫,光是爬上来弄这一层就费了很大力气了。
“嘶……”李涿倒吸一口气,冰片细小,刺破了皮肤,他的手指上冒出一点细小的血珠。
他忍着痛,将屋顶修好之后,爬了下来。
周兰看着他落到平地上,这才松了口气,正想去挽着李涿的胳膊,就看见他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血迹。
她扑了过去,握着他的手,“姐姐,你怎么了?”
李涿笑了,“没事,刚刚不小心被划了一下。”
他举起手指,给她看,“你看,只是一点小伤。”
“痛吗?”她问。
他摇摇头,头发和脸上都僵的,因为太冷,手上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可是……这样的话,姐姐你就不能写字了。”她担忧地道。
周兰拉着李涿回了屋,帮他把手指包扎了一下。
李涿静静坐在床头,看着她低头认真的神情,忽然觉得浑身都不冷了。
周兰皱着眉,望着屋顶,“姐姐,这样不行,你看屋里还是漏着风呢。”
李涿上了榻,接过她端来的一杯热水捂着手,平静道:“只是那么一点,没事。”
“姐姐,你不会冷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