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涿抬眼,在第三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会儿后,他露出一个微笑来,再回头看她时,他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光芒。

“哼,这文章,也不过如此。”

二人正高兴时,却听到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转头一看,是排名第二的应娆。她立在大壁下,手中拿着一张卷子在看。

见周兰望过来,应娆眼里棱光闪动,将卷子折了后,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周兰皱了皱眉,过去瞧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应娆刚刚拿的那张卷子,上面正写着自己的名字。

每次考试后,前三名的卷子都会被放在下面供人观看,一方面是为了方便学生们相互学习进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公平。这次周兰得了第一,她的卷子,自然也在这其中。

周兰一向待人温和,本不欲与人争执,但应娆说这话,就好似她这成绩不配其位,完全是因为这考试不公平而得了第一。

读书人最重羽毛,她可不能任着别人误解,背了这污名。

周兰上前一步,直起脊背:“姐姐,此话从何而出?”

应娆嘲讽地瞥了她一眼,将自己的那份卷子取出来,翻到策论的那一页,拿给周兰:“你自己看。”

周兰匆匆扫过一眼,确实写得不错。

应娆一以文采出众,光辞藻华丽这一方面就高出了周兰太多。一向深得夫子们喜欢,所以常年居于第一。她这篇文章的立意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太多新意。但同为学生,应娆看了周兰的文章,自觉大家都高不到哪里去。

可最终也不知为何,应娆策论的分数竟比周兰低了一分。

一个常年得第一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是又分量的,应娆指了指自己的文章,又指了指周兰的,满面愤慨:“大家来看看,这文章评得公平吗?”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100.

“应姐姐的文章,一向都是第一,这次怎么会被压了一头?不正常啊。”

“明显是应姐姐写得更好。”

“莫不是夫子把分数批错了,嘿嘿。”这话就更露骨,几乎是认定周兰走了什么后门。

周兰立在人群中央,微微皱眉:“应姐姐,你确实文采出众,小妹自叹不如,但要知道策论并非只看文采。”

“这点道理,难道需要你来教?”应娆冷笑,“别扯那些,你既说了文章不如我,那便自扣三分,别空占了这位次。”

此话一出,无数异样的眼光投向周兰,窃窃私语不绝。

周兰迎上应娆敌意的目光,感觉有些荒谬。她从前成绩不错,一般是前几名,得了第一,心中其实并无太大感触,不明白应娆为何会如此激动。

周兰不解:“文章是夫子批的,想必自有她的道理,我们身为学生,怎能擅自更改试卷?”

应娆道:“这么说,只听夫子一人之言便可治这天下了吗?夫子所说,便要被奉为圣经,那还叫我们学百家之言做什么?”

周兰张了张口,不知道应娆情绪为何如此激烈,直接从改试卷变成理论学义了。

旁边张贴着榜单的石壁,上面刻画着先贤教化学生的场景。

应娆神情激动,指着那石壁,“既然夫子一言便可断公平,还让我们在这三省壁下看什么试卷?”

应娆在愤怒中,直接下意识将手中的卷子揉成一团,砸到了桌子上。那张卷子正是周兰的。

周兰本来还算平静,看到她这个动作,有种心血被践踏的感觉。

周兰早在应娆捏着自己试卷的时候,就隐隐觉得不好,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这样。虽说不过是一次普通考试的试卷而已,那也是她用心答的卷子。

她霍然抬起头,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