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移开眼不再看那双棕眸,慢慢绕过长案。长案之后,男人大马金刀地坐着,从她下压而变得狭窄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他的黑袍一角。

深色的黑,沉甸甸的颜色,和他这个人一样看不透,也同样带着压迫感。

腕上忽然一紧,视野在那一瞬晃动得厉害,待黛黎反应过来,她已由站立改为坐。她侧坐在他的腿上,背后靠着的,唯有圈在她腰上的长臂。

秦邵宗一手绕过她的腰,大掌先扣在她腰眼处,待她坐稳了,那只手贴合着她腰侧滑至前方。

在腰眼被拿住的那一刻,黛黎敏感地打了个颤,她下意识侧身反方向躲避,却撞入他胸膛里。

而黛黎所有想起身、想挣脱的动作,都止于他后面的这一句话:

“夫人想在信中吩咐他们些什么?秦氏旁支皆唯我是从,这封手书他们必定会一丝不苟地待之。”

黛黎眼睫飞快颤了几下,一柄天平在她心里左右摇晃着。

左边是给出类似于龙骨水车这种“重磅炸.弹”,以此为砝码让他帮忙,免去如今这等处境。

右边是先忍着,不抛出另外的砝码。毕竟现在远没到要上床的地步,且那位据说在军中拥有高声望的纳兰先生还未抵达赢郡。她需要旁人和她一起牵至秦邵宗,很显然,这个潜在的合作方如今还没到。

他在晚宴上喝了许多酒,且有过长廊上的那回对峙,她发觉这人是半点不按常理出牌。

天平左右数次晃动后,最后左边高高翘起,右边落地了。

“让他们去钱唐找一个叫做‘秦宴州’的九岁男童,他……”黛黎话音微颤。

她放在腿上的手被那只绕过她腰间的大掌执起,粗糙的厚茧存在感十足,灼热的,控制欲极强地圈住她的手腕。

深色的大手贴着她的手腕肌肤往上,先是勾起她的食指,长指从她两指间的指缝滑入,慢慢摩挲着她指内侧的软肉。

黛黎本能地想握拳,几个指缝却相继卡入了他的手指。

秦邵宗以右手拿起案上的狼毫,在铺开的桑皮纸上笔走龙蛇,利落写下方才黛黎描述过的男童的外貌。

“还有呢,除了令郎的外貌,夫人还想说什么?”沾了黑墨的狼毫笔尖翘起,重新回到笔枕上。

秦邵宗转头,圈着黛黎的长臂紧了紧,迫使怀中人倾身过来。

黛黎坐在他腿上,难得比他高一些,如今被他压着后腰过去,不得不抬手抵了下他厚实的肩胛。

“不如限他们一个月内搜遍钱唐,以及钱唐周边百里内的大小城郡的人市,并将钱唐的略人者都排查一遍。”秦邵宗每说一句,肩胛那处的抵抗力道便消了一分。

面前那截颈脖细长白皙,好似白鸟修长的颈项,秦邵宗亲了上去,他明显感觉到她的喉骨在微微颤抖。

那阵特别的雅香好似在这瞬间浓郁了许多,秦邵宗更往前了些,将自己的鼻尖抵在眼前那片白腻得仿佛能压出水的肌肤上。

他一点一点地沿着往上,随着女人不由昂首的动作,最后将吻落在她的唇下,“夫人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黛黎呼吸有些重,“从赢郡出发,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去扬州,半个月绝对能到。来回路途合计用时一个月,两个月之内,我要知晓搜寻结果。”

秦邵宗轻笑道:“这是自然。若是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真是辱没了我秦氏的名声。”

“你快写。”黛黎催促他再次动笔。

秦邵宗没执笔,而是再次倾身,吻了下去。与上次落于下巴尖上不同,这回他亲上了那张艳红的唇。

【作者有话说】

咳,计算有误,不是这章,是明天[爆哭]

很困的宝子还是不要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