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她翻旧账。

秦邵宗见她不语,开始替她挨个地数,“你的身世和经历是假的,癸水是编造的,崴脚时间也没说实话,还私自出逃险些坏我大计。你三番四次欺瞒于我,你说我应该砍你多少次脑袋?”

黛黎:“……”

秦邵宗笑道:“有论功行赏,自然就有将功赎罪。夫人你自己说说,乔望飞和你上供牛腹疗伤一事,能给你捞回多少条命?”

小陶壶里的水煮沸了,正咕噜噜地冒着声响。热气从壶口处熏出,施施然地飘到两人中间,仿佛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雾,将所有的暗流涌动都遮掩于底下。

黛黎抿了抿唇,知道有些事必须翻篇,不然往后真是没完没了,“不单是乔屯长,腹罨疗法往后或许还能救许多将士。功过相抵,此事一笔勾销,包括您不可迁怒南康郡那几个女婢和车夫,君侯以为如何?”

“可。”他这次倒应得快。

黛黎正襟危坐,力求让自己诚恳又严肃,她直视那双威压厚重的棕眸,毫不闪躲的一字一句地说道:“君侯,您威名扬四海,愿意伺候您的女郎多如过江之鲫。我相信比起可有可无的姬妾,一个于您军中有益的幕僚定更能让您欢喜。”

这是彻底揭开了那层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薄纱,她不乐意伺候他,不想当他的女人。

秦邵宗移开眼,慢条斯理地开始将瓜干橘皮等物放入杯中。

“啪嗒、啪嗒。”

质地硬挺的瓜干落于杯盏内,敲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军中的幕僚不是与我相识于微末、助我起势,便是后面求上门的、已有声望且的确是惊才绝艳之辈的名士,他们无一是女郎。”秦邵宗淡淡道。

他拿过旁边的水壶,以热水冲入茶盏中,“我麾下不管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有女先生。女郎待在府中赏赏花,喂喂鱼便可,应付阴谋诡计和腥风血雨是男人的职责和使命,无需女人来操心。”

热入水杯盏,水雾氤氲得更厉害了,几乎不见对方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