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路过行商,被朱崖津那批水匪劫了东西吧,这事可不好办……

“府君,是秦君侯来访,北地秦家那位族长。”奴仆提高了音量。

“啪嗒。”邓拓手中的玉箸掉落。

呆滞两息,邓拓迅速起身,饭也不吃了,急忙往外走,“秦君侯怎会来我这弹丸小地?管不了那般多了,你速速去一趟李府,去和吃酒的大公子说北地的秦君侯来了家中,让他立马回家作陪。”

邓拓走进正厅前猛地停住,先正衣冠,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哪怕官职远不如人,待会儿也不能太落于下乘,结果才迈开一步进入正厅,就顿觉腿软了。

会客的厅堂两侧各自站了十来个壮汉,他们着轻甲,配环首刀,戴着护臂的手臂鼓出肌肉流畅的弧度,而随着他从侧廊走出,这批士卒纷纷看过来。

邓拓白胡子抖了抖,他仿佛闻到了沙场上黄沙与鲜血糅合的气味。

正厅中唯有一人坐着,他身形伟岸,肩宽腿长,往那儿大马金刀一坐,仿佛带出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巍峨山岳,经年岁月在他身上沉淀出厚重的威严。

此刻他闻声看了过来,棕眸肃冷,眼尾处的几缕细纹似乎化作了刀,不怒而威,叫人心底生寒。

邓拓心里那点疑惑消失得一干二净。

真是秦邵宗来了!

“事急从权冒昧登门,还望邓府君莫怪。”秦邵宗嘴上说着望人家莫怪,但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半点没要起身。

邓拓深深地弯腰揖了一大礼,“君侯英姿伟貌,气宇不凡,威名如雷贯耳,您大驾光临着实令寒舍蓬荜生辉,谈何‘怪’之一字。只是不知君侯为何事而来,倘若有卑职能帮得上忙之处,便是赴汤蹈火,卑职也再所不辞。”

秦邵宗虚扶起他,倒也没有换说法,“我近月收了个姬妾,此女甚得我意,日夜带在身侧颇为喜爱,不料她却是旁人的探子,卷了我一些机密趁我不备遁走。”

邓拓大惊失色,同时莫名不安:“君侯,此女如今莫不是藏身在太平郡中?”

“十之七八。”秦邵宗没一口咬定。

邓拓连忙道,“君侯您且安心,太平郡不算大,要寻一人不难。还请君侯描述下她的具体信息,卑职即刻派人去将她抓拿归案,再往大牢里一投,十八般刑罚通通用上,保证她不想招也乖乖招供。”

莫延云听得眉心直跳。

这邓府君难不成是老得不懂风情了?君侯先有“此女甚得我意”,后有“颇为喜爱”,他还敢十八般刑罚通通用上呢。

秦邵宗先描述了黛黎传上的信息,而后道,“她身高约七尺三,骨肉匀称,桃花眸,额上有朱砂痣。只是她孤身在外,定会做伪装,可往肤色深黑、面容丑陋的女郎之中去寻。”

说到最后,他语气加重了两分,“待抓到人我会亲自审,邓府君只管帮忙找便是,旁的不劳府君费心。”

邓拓后知后觉自己画蛇添足,他尴尬扯出笑,“君侯所言极是,她毕竟是您的人,如何处置您说了算。”

秦邵宗:“夜晚总需有歇脚之处,且先往郡中传舍走一遭。”

上令如火,下焉敢惰。

若将视觉从地上拉至半空,从高处俯瞰整个郡县,便能看到在黑沉沉的夜幕下,数队人马自郡守府出发,如长蛇般朝着郡中传舍蜿蜒行进。

传舍掌柜看着阔步进来的一众兵卒,大惊曰:“这、这是作甚?草民斗胆请问壮士小店有何不妥之处。”

为首兵卒:“莫惊慌,也无什大事,只寻个人罢了。把你们传舍近两日入住的旅客登记册拿出来。”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不同的传舍里,结果大同小异,直到有一家传舍

“黛黎?有有有,此女是下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