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这点在他看来不足为虑,毕竟没有弱点和短板之人难以控制,但谁知如今却……

谢元修感觉自己的一缕魂魄被勾走了,胸腔嗡鸣,耳畔是他如擂鼓的心跳,再也听不见旁的声音。

前朝大梁末帝专宠妖妃姜姬,为其横征暴敛,大兴土木,甚至处死了一手栽培的太子丹,一心想推姜姬之幼子上位。

后世人对其昏庸嗤之以鼻,谢元修先前亦然。不过是区区一女郎,轻如草芥浮萍,如何值得为其自毁根基,葬送万代基业。

女人嘛,玩玩得了。

但如今接连不断传来的新奇与兴奋,刺激得仿佛连灵魂都颤栗起来,令谢元修完全将过往的“豪言”抛于脑后。

他急行赶过去,越走越快,最后衣袂甚至带起了风。

那种灼灼的、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目光,黛黎很熟悉,初见时秦邵宗就是那么看她的,后来他多有收敛,只在榻上时目光放肆。

黛黎原路返回,但刚走出后花园的洞门,一道身影从她后面抄过挡于她身前。

来者高约八尺上下,比黛黎高出个七公分,体态偏瘦削。

对于先前时常面对秦邵宗的黛黎而言,此人带来的压迫感可有可无。

“女郎芳名?”谢元修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黛黎转头望向谛听,面色平静,张口就说,“弟,你的客人?我身体不适,客人你招待好。”

完完全全是主人家的口吻。

谛听和谢元修皆是一愣。

谛听无奈点头:“好的阿姐,你身体不适就回房歇息,若下午还未转好,我让杏林来为你看诊。”

黛黎随意颔首,把烂摊子一扔,转身回房了。

谢元修还想追,谛听却从后伸手,按在他的肩上。

“三公子。”谛听看着是个读书人,但这一出手力道却不小,“成大事者,适可而止,无贪心也。”

谢元修听懂了他话语中的警告,他额上的青筋绷起:“先生,若能得令姐,我必珍之重之,寻尽天下珍宝令她开颜。”

谛听收回手,双手抱臂,“且不说家姐已嫁人,若我未记错,三公子你已娶妻,尊夫人的母族是徐州望族,家姐不做妾。此事不妥,三公子以后莫要再提。”

谢元修面色难看。

在黛黎看来,偶遇谢元修完全是一段小插曲,对方于她不过是个陌生人。待明日她离开甜水郡后,她便与那个连姓名都不知晓的男人此生不复见。

时间转眼来到了下午,绣娘帮黛黎简单收拾了个小行囊,便随车队驱车出城。

车轮碾过青石砖,进入黄土路,将喧嚣抛于后方。

甘泉寺在甜水郡的西北侧,出城两刻钟后,黛黎透过车窗看到了巍峨的庙宇从青山中探出。

除了他们的车队以外,官道上还有其他车驾。

清一色的马车,一辆驴车都无。

行到前脚后,山路蜿蜒而上,道路被开拓过,可供两车并行。在行过如同盘蛇的山路后,道路渐趋平缓。

视野豁然开朗,竟是此地被开出好大一片空地,此时此刻不少马车已整齐有序地停于其上。

黛黎见状问同车的绣娘,“庆典不是明日么?怎的他们也今日来了?”

绣娘:“吉时在午正,天刚亮到午正仅有三个时辰。大户人家重礼节,要准备之事颇多,不如提前一日到寺中,反正此地有一批厢房可供他们入住。”

黛黎没问出那句“要钱否”枂芐,想也知道是要的,估计要价还不少。

以为黛黎是不喜和陌生人住一个院,绣娘道:“夫人您安心,您的屋舍在另一处。”

黛黎顺势提出,“这庙宇中应该没有禁地吧,待会儿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