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在黛夫人面前显示过一种药,绣娘伸手拿出莲花瓶,将木塞扒开,又找了个小陶碟,将药全部倒出来。
瓶子不大,一瓶只能装十枚药丸。而这瓶先前已被她用了两枚。
数了数,正好是八枚,一颗都不少。
绣娘又把小黑丸给倒回去,拿下一个药瓶打开。
一个接一个,绣娘谨慎的将所有这个款的药瓶都倒出来看。然而每一个其内药丸的数量都是对的,一枚也没少。
绣娘不自觉转头再次看向布偶兔,眼里的疑惑更深。
难道黛夫人真的只是来赠她礼物?
而思索中的绣娘,转头把一件要事给忘了。
……
另一边。
回到房中的黛黎拿着茶盏在喝水,凉水滑过喉管,将那阵鼓动的焦躁慢慢压平。
幸好多准备了个布偶兔,否则肯定要露馅了。
才这么想完,她的右眼皮忽然跳得厉害。
民间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些黛黎原先是不信的,但架不住现在自己心虚,刚做完坏事眼皮就跳,跳的还是右眼。
“不会被发现吧……”黛黎心里也没底。
本以为这眼皮只跳片刻,结果一整日都时不时地跳,甚至到第二日早上都未停歇,令黛黎烦躁又郁闷。
明日就是初一了,她听绣娘说明日典礼的吉时定在午时正,也就是中午十二点。
明日天刚亮必定有许多信徒出城登山入庙,谛听他们会提前一日出发,也就是今日下午未时就要出城。
距离出城还有两个时辰。
据她目前探知的消息,明日甜水郡附近的青莲教信徒都会赶往甘泉寺,到时候山脚下必定会有许多车架。
哪儿有营生的门道,哪儿就有商贾。
她猜测到时山道或山脚下必定有载客的车架,而甘泉寺坐落于城外,她不必再走一回城门。只要她成功下山乘上车,再花两刻钟就能抵达渡口。
一旦上了船,顺水行舟往东走,跨过司兖边界,再在兖州西侧的郡县下船,到时候谁找她都不方便。
将计划捋了一遍后,黛黎的右眼皮还是跳,跳得她心烦意燥。最后她待不住了,决定趁着出府前这点时间,去后花园逛逛。
结果这一去,她的右眼皮不跳了,因为祸事的根源似乎被她碰了个正着。
后花园内奇石森耸,玉锦鲤吐水滔滔,如同仙乐般不绝于耳。四周的花儿开得正盛,姹紫千红,正是好风景。
有微风拂过,送来馥郁的花香和一丝酒气。黛黎起初并不知晓这酒气从何而来,直到她拐出怪石长廊,看见池边水榭里的两道身影。
在轻薄帐纱半垂之中,水榭内的两人隔案对坐。
一人身着宝蓝色滚金边交领长袍,是黛黎所熟悉的富家公子做派;而另一人头戴白玉连珠纹冠,着玄青锦缎长袍,他约而立之年,长眼鹰钩鼻,目光如炬。
谢元修本来正和谛听对饮,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倩影走出。
满园的奇珍异植在这一刻仿佛尽数暗去,唯有那道曼妙多姿的身影亮得发光,日光在她翠蓝色的衣裙上起舞,随着她的行走,脚边晕开一层像贝类折射后的稀碎亮光。
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看了过来。
于是雪魄花魂化成了实质,雍容的花妖有了原型,那肤白发浓的美妇不言不语已是占尽风流。
“铛”
手中的玉盏猝然掉落。
杯中酒水在案上铺开,有几滴飞溅的酒液沾湿了谢元修的袖口。
但他此时完全顾不得擦拭,甚至没掩饰自己的失态,眼睛还看着黛黎,却问谛听,“那美姬是何人?”
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