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辕犁带来不了银钱,但经这么一宣扬,可以带来声望,进一步吸纳底层的布衣。
且听他们说,初一召集信徒去庙里参拜?那到时候庙中,除了信徒以外,估计她们口中的“神使”也会在场。
“夫人?”一旁的绣娘道。
黛黎回神,直接问她,“我方才听闻初一有典礼,你们到时是否会参与?”
绣娘颔首,“会去主持,夫人有兴趣?”
一划电光划过黛黎脑中,紧接着,一个大胆的计划如同半埋于水底里的浮木,一只无形的手将掩埋的部分抽出。
于是,浮木猝地往上,最后“噗”的一声探出水面。
“以前没见过,确实很感兴趣。”黛黎听到了自己疯狂加速的心跳声,“初一那日,我能否随你们一同去寺里?”
绣娘点头,“初一前一日出发了。到时府中无人,本就是要带夫人同往的。”
黛黎笑着说了声期待。
后面一行人拐到一家胭脂店铺。胭脂店里卖的东西不少,面脂、口脂、花钿、乌膏,还有丰俭由人的胡粉和米面。
光是面脂一类,就有桃花胭脂,红蓝花胭脂,杏花胭脂,芙蓉胭脂等等。
东西多到需摆开好几个架子。
黛黎的目光快速瞥了眼架子边缘的乌膏,而后挎着店里提供的小篮子,开始大扫荡。
这个面脂要,那个口脂也要。和扫货一样,一种要一个。
绣娘还是第一回见有人这么买东西,不过联想到当初黛黎那双价值不菲的鞋子和衣裙,多半她在武安侯身边时,就不受拘束。
出门前先生只吩咐她看着人,旁的一概没说。如今夫人只是买的东西多了些,好像也并非不可。
于是绣娘不做声。
黛黎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身旁,见绣娘没说话,于是向某个架子伸手,从左及右地拿过去。
将最边上那小罐放入小篮时,黛黎心如擂鼓,甚至有一瞬幻听听到了咚咚咚的声音敲击着她的耳膜。
其他都是陪衬,唯有这盒乌膏最要紧。
从胭脂店出来,黛黎又去了旁的地方,直到将近日落时分,她才和绣娘等人打道回府。
满载而归。
黛黎回来时,看见有车驾从府里驶出。一辆马车,驾车的男人头戴冠帻,孔武有力,还佩有刀。
这幅装扮,不像是普通大户的部曲,反倒像官寺中人。
“夫人?”绣娘低声唤道。
黛黎放下帏帘,直言不讳,“刚刚那车驾瞧着像官衙那边的,你们可得和那些人打好关系。否则你们哪日倒台了,秦长庚肯定要收拾我了。毕竟前有龙骨水车,后有我失踪之事,如今曲辕犁一出,他说不准会想到与我有关。”
这番话本是应付,但说到秦邵宗时,黛黎心思不由偏远了些。
如果这次能成功逃离,她会回兖州,但却不会直接回秦府。她和秦邵宗是不同时代的人,注定了有许多观念是相冲的。
单是婚恋观一条,就是冰与火,注定融不到一块。而且许多烂账算不清,干脆就不算了。
绣娘闻言笑道,“夫人安心好了,司州很安全。”
黛黎表面不甚在意,心思却转了又转。
司州很安全?
为什么很安全,难道司州的州牧是他们的人?
黛黎没有答案。
晚膳已在外面用过,回到府上后,黛黎以倦了要安寝为由,挥退了女婢。
窗外天幕已暗,房中唯有豆灯一点,光线不亮堂,却不妨碍黛黎关了门后,立马翻自己今日的战利品。
这个时代的面脂小小一个,大概半个鸡蛋那么大,盒子做得很精巧,一手拿三四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