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侍卫口中“十七”那日,正是秦邵宗成功奇袭兖州军营的第三日。
“跑了?!”
*
秦宴州一直等在主院里。
他知晓母亲中午外出游肆去了,有可能会在外面用晚膳,所以等差不多过完寻常的晚膳时间,见黛黎还未回来,秦宴州便先行用膳了。
待他膳罢,整片苍穹只余一层浅淡的光晕,想来再过一会,天就该完全黑了。
天黑宵禁,行人归家,商铺闭店,城中已无处可逛。
秦宴州看向洞门,洞门静悄悄的,不似有人要归来。
青年从座上起身,正欲往外走独自去寻人,却在这时听闻脚步声。
来者步履匆促,偏沉重,根本不是女郎的步子。
秦宴州刚泛起涟漪的眼睛重归平静。
来者果然是个男人,侍卫见他在庭中,止步于洞门前:“小郎君,君侯请您过去书房一趟。”
“我有事出府。”秦宴州只是说。
那侍卫听懂他的潜台词,只能道:“此事事关如今还未回府的黛夫人。”
秦宴州面色微变,不再与他多说,改道去了书房。
无论是过云郡,七江郡,还是如今的白日城。秦宴州先前都一次未踏入过属于权力核心的书房,如今是第一回。
这刚进来,他便看到了满地狼藉。
长案旁散落了许多东西,有成卷的竹书,有火漆印章,也有狼毫等物,瞧着像是不久前主人大发雷霆,迁怒于无辜物件。
这座府邸里的任何人、任何物,除了母亲以外的其他,都不能牵动他的情绪。但这一刻,看着满地的杂物,秦宴州莫名眉心一跳。
长案后的男人面色阴沉,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秦宴州直视他,“不知武安侯寻我所为何事。”
“你母亲今日外出游肆,被歹人暗中掳走了。”秦邵宗开门见山,随即他言简意赅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秦宴州终年无甚表情的脸,此时如同受到巨力撞击的冰川,皴裂开无数道裂痕。此时质问侍卫看护不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厉声道:“何人所为?!”
“范天石已诛灭,兖州势力群龙无首,跑都来不及,不可能有精力筹谋这些。青州我也试探过,应该并非南宫雄所为。我个人猜测,可能是青莲教。”说这话时,秦邵宗一瞬不瞬地看着一案之隔的青年。
秦宴州眼瞳微微收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最后在大脑皮层里炸开,震得他身形都晃了下。
那一瞬间,很多猜测从他心里掠过,最后又被同一个决定代替。
秦邵宗的语气听不清情绪,“你是她儿子,有权知晓这些,故而才与你说。但此事无需你小子忙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我已派人去寻,你等着便是,省得她回来看不见你着急。”
“我为人子,现今母亲有难,我如何能坐视不理?”秦宴州直接驳了他的话,而仅留下这句,他转身便快步离开。
秦邵宗面色难看,对胡豹呵道:“拦着他,不许他离府!”
胡豹领命立马追上去。
书房前院霎时热闹了起来,卫兵得令后和胡豹联手围攻秦宴州一人。
外面打得火热,书房里气压很低。
秦邵宗深吸了一口气,像对自己说,也像是对不在这里的黛黎说,“这小子后面可能有人,不能让他回去。”
纳兰治与秦邵宗相识二十余年,在胡豹离开后,纳兰治开口问,“主公觉得宴州后背有人?”
秦邵宗反问他,“难道无功不觉得吗?”
纳兰治罕见沉默了下。
秦邵宗平淡道:“九年前天公不作美,兼之虫患四起,岁大饥,田野里颗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