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膝盖之下被尽数切去,似乎还被抽了不少骨和经,整个人软绵绵的,只得靠左右二人抓着他的手腕往前拖行。

这一路过来,偶尔有暗色的血滴和细碎肉沫落在地上。

虽说同样是背靠家族才得以起家,但这年头的主公大致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本人武艺不凡,如秦邵宗,也如南宫雄,这类人不时会亲自领兵上阵;另一类不能打,他们偏向坐镇指挥,比起自己上,更倾向于将任务交给麾下猛将,诸如范天石。

前者见血家常便饭,对于这等不成人形的活死人,基本能做到面不改色,最多也就皱皱眉头,但后者就不行了。

范天石当场变了面色,“秦长庚,你随意拖个人进来是何意?该不会要先说这是生擒的刺客一员,而后又说经审讯,此人咬定了我。呵呵,谁知晓这是你从何处寻来的人。”

秦邵宗长眉微扬,“这人你真不认得?”

“不认得!”范天石一口咬定。

秦邵宗却笑了,“你这般急吼吼地把话堵死作甚,我都还未来得及说此人甚是刚烈,竟抗住了一轮又一轮酷刑,后面还趁看守人不备咬断了半截舌头。”

范天石鼻孔张大,攥紧拳头,“既然是个无舌之人,作甚带上来?”

秦邵宗看向他身后的一众副将,意有所指:“你们这主公舍棋的速度堪称一绝。”

“秦长庚!”范天石勃然大怒。

“他确实没说出来,但有一人知全程,且这个人范兖州你一定非常熟悉。毕竟你们相处七年,后面你还收了他当义子。他知晓你范府的布局,清楚记得七年来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个人。范兖州,那个叫‘犬芥’的,你应该没有忘吧?”

秦邵宗每说一句,范天石脸色便难看一分,最后他攥紧的拳头骨结发出了咯哒声。

“秦长庚,你休得在此地贼喊捉贼,我早已发出犬芥叛变的告示,他分明是你的人!”范天石怒极。

一想到他用得最顺手的,竟是旁人的内应,范天石便不住血气上涌。

“这混账话都能说出来,范兖州莫不是急昏了头?你不仁我不义,本来相约讨伐青莲教,谁知其中却有人暗地里作妖,也不知居心何在。”秦邵宗从座上起身,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南宫雄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出。

犬芥在范府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如果有这位的供词,那么在讨伐青莲教前夕兖州暗中行刺同盟者这事,任凭范天石说破嘴皮子也赖不掉。

这是一场鸿门宴,秦邵宗早就打定主意要和兖州撕破脸皮!

但转而,南宫雄意识到了另一件大事。

他作为一手将秦邵宗从北地的盟友,在这场毫无预兆的鸿门宴里被迫入局,彻底上了北地那艘船,短时间内再无下船的可能。

【作者有话说】

不知宝子们看懂了没有,这part是利用和反利用,南宫把老秦邀请过来,主动权是在南宫这边。1、青州地盘;2、前期青州和兖州结盟在先;3、青兖二州有婚约(虽还没成婚)

现在老秦拉着不知情的南宫,反手给兖州设了个鸿门宴。在范的角度,南宫绝对是个知情者(谁叫他和老秦不仅住同一个郡,大宅还挨着)

青兖二州本就不牢固的联盟彻底破解,相当于老秦把青州牢牢绑在自己这条船上。

最后说一两句小话,个人觉得“缠绵悱恻”的古代爱情脱离不了故事,所以不仅要塑造人设,还要写世界观、故事背景,剧情(权谋或各种碰撞),做不到每章全部拉感情线。我会尽量每章粗长些,着急的宝子也可以养养文,只要不要养着养着把灯灯忘了就行[可怜]

57 · 第57章

局势瞬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