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田地供给粮食,因此先前储粮甚多,多养我一个完全吃得消。”秦宴州垂眸,避开黛黎的目光。
黛黎神色舒缓了些,又问,“你脸上的伪装,也是那大户人家教你的?”
秦宴州颔首,“那大户人家有两个年岁与我相仿的公子,他们尤爱专研各类奇门遁术。他们说我这张脸太过张扬,行走在外多有不变,遂教我一则易容之法。待饥荒过去,我便充作仆从,随那大户人家的一族旁支一同周游各地。只是某日不幸路遇山匪,我跌入河中被水冲了去,与他们失散,后来意外为范兖州所救,被他收做义子。”
这番话说完,秦宴州还补了一句,“我身上确实有些伤疤,但那都是被大户人家收养前弄的。遇到他们以后,日子其实没那么难过了。”
黛黎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正想再问,却听儿子说完后紧接着问她,“妈妈,您为何会在北地军中,您与秦邵宗是怎么回事?”
黛黎顿时僵住,“……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秦宴州静静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过此时念夏和碧珀回来了。
二女端来了早膳,之前黛黎在府中闲来无事,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改进了下这个时代的石磨。
此时的石磨处于石磨发展史的中期,磨齿的形状为辐射型分区斜线型,属于比以前的利索,但对此往后的八区斜线型的磨形,仍有较大的不足。
石磨的改进,受影响最大的无疑是小麦。因为脱壳后的麦粒依旧粗糙,哪怕煮熟后吃,仍会觉得卡嗓子眼。
也是这个原因,软弱润滑、口感极佳的粱饭为高门大户青睐,是有钱人的象征。
而吃麦饭的,多半是囊中羞涩的白丁布衣,又或是供予大军中万千士卒,以此尽量降低军队开销。
但如果将麦粒磨成细腻的小麦粉,其口感将一跃千里,此外还能衍生出诸如馒头、面条等物。
现在碧珀和念夏端上来的,就是汤面。不是这个时代常有的泡汤面皮,而是经黛黎之手改进后,与后世一模一样的汤面。
细细的白面条,加了肉丝和鸡蛋,洒有一小把葱花,上面还飘着一两滴金黄的油色。
放在现代很普通的一碗面,可能十块钱都不用,大街小巷随处都能找到,却令秦宴州看了许久。
有些回忆就像老照片,哪怕一遍一遍地拿出来翻看,但时间久了,边角会被摩挲得起毛起卷儿,会变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