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榻外朝里看,只见一具魁梧的身影背朝外,似将什么堵在犄角处。一条直长的大白腿从男人腰侧横出,带着粉调的脚跟颤颤巍巍地蹭着下方的锦背,似乎想要借力往后缩。

但犄角后方是紧密拼合的两处墙壁,退不得;前方是嶙峋怪石突起,更进不得。

不知晓触动到何处,那条白腿其上的肌理猛地绷紧,连圆润的脚趾都用力蜷缩起来。大概是两息后,又猝然无力地松开。

一声低沉的笑声响起。

深色的大掌握住那截白腿,将之往上捞了捞,把它架在自己的臂弯上,继续大刀阔斧地做着方才未尽之事。

“秦长庚,换个地方,不要墙……”

她的声音像带着一汪水,尾音轻颤着难以言说的妩媚,听得她面前的男人那枚突出的喉结再次上下滑动了番。

“方才分明说不喜躺着,如今又改口。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夫人实在娇气得紧,真难伺候。”秦邵宗笑着退开一段距离。

他退的动作慢,任何一点细微的小动静都非常清晰。

黛黎哼了声,下意识仰首吸了一口气,颤得说不出话来。但未等她调整好呼吸,腰上忽然一紧,她被从犄角里挖出来,还翻了个面,变成背朝上放倒。

黛黎之前的同事家里养了一只猫,同事经常分享猫咪的日常照片,其中就有猫咪睡醒后伸懒腰的。

她一直觉得那个姿势很可爱,毛茸茸的一团弯成一个滑坡,能萌到人心坎里去,令人看着就想上手揉搓那毛团子。

然而当自己变成了猫,腰眼处还被紧紧扣住挣脱不得,黛黎发觉一切都变得不妙起来。

这人在榻上就喜欢大开大合,“温文尔雅”这四字和他完全不沾边。强势,不容反抗,还有些不为外人道也的恶劣小癖好。

眼前堆积的被锦一直在晃,几乎占据她的全部视野。

当那阵难耐从下方再次涌上,升腾至喉间时,黛黎只觉喉骨仿佛被羽尖扫过,生出细细密密的酥麻,叫她险些呼出来。她忍不住往前膝行了一步,一口咬住那晃动的被角,才勘勘止住涌上喉头的声音。

黛黎出了一身薄汗,好像入了桑拿房蒸了一轮,她汗盈盈的,宛若披着一层细碎的星光。

夏日同样是丰收的季节,熟透的丰美蜜桃表面浮着动人的艳粉。

有风拂过,硕果晃晃颤颤地动着,随着偶尔几声以掌拍出的轻响,那片艳粉更甚,仿佛是枝头烂熟的果实将要爆裂出甜美的果汁。

黛黎深觉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或许当领导的都精通画饼技能。每当她要坚持不住时,这人就给她画饼。

“夫人再坚持片刻,待寻到令郎,我拿他当真正的秦氏子看待如何?”

“……真的?”

“自然是。”

黛黎呜咽着晕头转向,有种自己化身为一片落叶,被狂风暴雨卷了去的错觉。

她在风雨中飘渺,身不由己,控制不住被高高吹起,悬至半空又骤然落下。如同前一秒将将落地,后一瞬又被带至万丈悬崖的钢丝之上。

如此反复许久后,她又飘到山涧的泉涌处,泉水飞流激湍,冲得她七零八落。

意识逐渐迷蒙时,黛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在床上说的话,最好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天蒙蒙亮时,府中不少人醒了,武将开始雷打不动的晨练。

这宅舍原先是商贾旧居,自然不可能有训练场。不过也无妨,武将们自带了兵器,随便寻个开阔之处就能练武。

酒宴上是最好交换信息的,酒过三巡后,嘴上没门把的人基本都极好说话,问什么答什么。

邝野和几人说着昨日他与青州武将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