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猩红地毯上时,瞥见公爵夫人正抚摸契约匣的锁扣。那里面装着她们签署的文件,但绝不是同一份。

“请陛下见证。“张子兴接过诏书起身,突然一个踉跄。诏书边缘扫过契约匣,羊皮纸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

爵位典礼不久,公爵夫人的管家带着地契赶到康普郡时,夏华正在测试新型蒸馏器。

蒸汽喷涌中,她指向远处正在耕作的少女们:“根据《古老采邑法》,领主有权组织佃户开发荒地。“

“那些不是佃户!“管家怒吼,“是你们女校的学生!“

夏华微笑着展开羊皮纸:“但她们现在确实是康普郡的自耕农。“契约上「土地改良义务」的条款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当第一季玫瑰精油以三倍市价卖给法兰西时,威斯威尔斯家的香水作坊正因原料短缺停工。

次年春天议会辩论时,玛丽安衣裙上别着新鲜的康普郡玫瑰。当反对派质疑女子议员的合法性时,她取下胸针放入蒸馏瓶,整个大厅顿时充满香气。

“根据《土地贵族义务法典》...“她的声音被议员的嘘声打断。

旁听席上的公爵夫人终于明白,这场博弈从不是关于股权比例。当夏华在羊皮纸上坚持“购买“而非“抵债“时,就已经把香水瓶变成了土地权杖。

散会时,伊芙特递给大臣夫人新样品。瓶签上印着玫瑰园全景图,角落烫金的小字写着:「原料产地:康普顿爵士领」。

第225章 莱特庄园的仲夏夜舞会

晨雾如纱幔般漫过苜蓿田时,老约翰的牧羊犬已经熟练地把羊群赶到了溪畔。七十岁的老牧羊人倚着那根用了二十年的胡桃木手杖,眯起眼睛看着磨坊主家的双胞胎少年正小心翼翼地抬着橡木酒桶穿过晨露浸润的小径。

“慢些走,小伙子们,“老约翰的声音像被岁月磨砂过的皮革,“那桶里的黑醋栗酒可是老伯爵生前最爱的珍酿。“

“老伯爵去天堂十多年了,你这个糊涂的老骨头!”

少年卷起的裤脚已经被桶壁凝结的水珠浸湿,他喘着气将酒桶轻放在庄园门廊的石阶上:“妈妈说这酒酿了整整五年,就等着今天的舞会呢。“阳光透过紫杉树的缝隙,在酒桶深色的木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仿佛给这珍贵的佳酿镀上了一层金边。

夏华推开雕花木窗的动作惊飞了窗台上的一对知更鸟。晨风裹挟着新割牧草的清香涌入房间,带着泥土和露水的清新气息。程乐早已醒来,此刻正踮着脚趴在窗台上,雏菊黄的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不小心扫落了玛丽安昨夜精心插瓶的野蔷薇。

“妈妈快看!“五岁女孩兴奋地指着草场上银光闪烁的蛛网,那细密的丝线在晨光中宛如水晶编织的蕾丝,“贝茨奶奶说这是天使昨夜织的帘子!“她的声音清脆如铃,在静谧的晨光中格外悦耳。

向左望去,金亚麻色大理石堆砌的莱特庄园在朝阳中熠熠生辉。这座乔治亚风格的建筑大开大合,庄严典雅得宛如一座神庙,高耸的檐角在修剪整齐的紫杉树林间若隐若现。三年前夏华建起这所庄园伊始,它就焕发出沉稳妥帖的贵族气派,仿佛在诉说着岁月静好的永恒故事。

莱特庄园自修缮完成后,就成了当地最受欢迎的出租庄园,三年来为夏华带来了三万金磅的收益。夏华深谙“爱惜羽毛“的道理,每年都会拨出专款进行维护,因此庄园处处都保持着最佳状态。从大宣进口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橡木楼梯的扶手被摩挲得温润如玉,就连花园里的每一株玫瑰都得到了园丁的精心照料。

别墅的厨房后门传来陶罐轻碰的清脆声响。牧羊人的妻子玛莎抱着还带着体温的羊奶罐站在那里,看到夏华母女时害羞地往右避了避。这个常年风吹日晒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