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陈知晒了些花瓣和香草,家里还有一点带香气的安神药材。
他没立即去取装香袋,抬头看一眼绣手帕的王小蝉,眉心微微蹙起,显然有些纠结。
那天堂哥裴文清给他俩果子的场景历历在目,还有裴曜的话。
说堂哥看上小蝉了。
长夏性子再闷,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不去想,他交好的朋友不算多,关于好友的事,自然想问问。
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裴曜的话太直白,他有点说不出,总不能对着小蝉,张口就是我家堂哥看上你了。
长夏蹙着眉,不问又觉得心里有点憋得慌。
王小蝉一抬头,就看见他神色,好奇问道:“怎么了?”
长夏慢吞吞开口:“小蝉,吃果子吗?”
王小蝉一愣,说:“好呀。”
炕桌上摆了一碟山核桃,另一碟是串串果和山莓,果子不多,他俩刚才捏了几个吃,做起活手上腾不开,就停下了。
茶壶里泡着枸杞和野菊,都是自家洗净后晒干的。
长夏沏茶的时候,还给茶壶放了一小块冰糖,是昨天窦金花给他的,小小一包,约莫七八块,都是小的碎的糖块。
裴曜也有,他直接当零嘴吃,含着能咂摸好一会儿。
家里煮冰糖梨水用不着他俩这点碎块子,陈知的箱笼里头,有买来的大块冰糖。
长夏有点舍不得,只吃了一块,今天王小蝉过来了,泡点和平时不一样的甜甜茶水,喝着也高兴。
两人停下手里的活,吃一阵果子,喝几口微甜的茶水。
王小蝉在家吃不上冰糖,糖水也喝得少,因此很喜欢今天的茶。
不过他没有端着茶碗猛喝,少年人还是爱面子的,总不能一副可劲占便宜的做派,叫人笑话。
长夏犹豫再三,放下茶碗问道:“上次我堂哥给咱们果子……”
后面的话,他不知该怎么说了。
王小蝉一听,就有点心不在焉,抿着嘴,眉头也皱起,神色有些不解有些苦恼。
他没问长夏究竟要说什么,反而自己开了口:“我前几天又碰到他了。”
一个村的,不说每天,起码三天两头就能碰到,其实不是什么稀罕事。
长夏听他这么说,眼睛忽然一亮。
“他不知从哪里摘了些红莓,要给我,我觉得不妥当,就没要,还以为他会走,不想,他一转头,就把红莓给了我小妹。”
王小蝉挠挠脸,又说:“我小妹也是的,眼睛只瞅着红莓,连我给她使眼色都看不见,接了红莓。”
长夏想了一下,说:“小香才五岁,太小了。”
小孩子平时没什么零嘴吃,馋一下味道好的红莓,也不算大事。
王小蝉点点头:“只有一把,要是多了,肯定不让她拿。”
又吃几个果子,长夏给两人茶碗都添满。
王小蝉眉毛皱起来,像是想不通,说:“他这人也奇怪,好好的果子,怎么见人就分。”
长夏放下茶壶,张了张嘴,有心想提醒他一句,可自己也不好意思,这种话,真是不好说出口。
不等他想好措辞,王小蝉那股莫名的烦恼就散了,没什么心肺,又拿起绣绷子,一脸高兴给长夏看他绣的莲花纹:“怎么样,这回的好看吧。”
长夏接过来细看,点着头说:“真好看。”
王小蝉笑着收完最后几针,说:“你回头也绣一个这个,是费彩线,但漂亮呢,也不难,我跟着我娘学了几天就上手了,我教你,保管学得会。”
提起漂亮,长夏想到了裴曜。
裴曜喜欢漂亮的东西。
王小蝉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