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喝醉,不过脸上热意倒是真的,天本来就不冷,心热身热,不免有点上头。

院子里只剩帮忙的妇人夫郎收拾残羹剩饭。

觉得热,裴曜坐在椅子上歇一阵,吹了一会儿风,等灶房拾掇完了,他跟着家里人又送这些婶子阿叔出门。

亲戚好友都走了,院里一下子变得清净。

裴曜看向东厢房亮着的窗户,急切的心再也忍耐不住。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打开。

坐在炕边的长夏一下子挺直腰板。

走到跟前的人一身酒气。

裴曜伸手,拇指在长夏脸颊摩挲,从轻到重,缓缓擦过去。

他目光又落在长夏抹了口脂的唇上,红而润泽,脸颊看起来更加白皙。

长夏的嘴唇有着微微肉感,只是平时颜色偏淡粉。

裴曜没想到口脂竟然是香的,还带着丝丝甜味。

长夏下唇被含住,他不敢动。

香甜的味道中闯入阵阵酒气,突兀极了,裴曜皱眉,松开嘴,直起腰嗅了嗅自己衣袖,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酒气。

“我先去洗洗。”他说道,又看向长夏,问:“你要洗吗?”

长夏呼吸略显急促,闻言点点头。

“对了,刚才吃过了?”裴曜没立即出去,又问了一句。

长夏“嗯”一声,说:“吃过了,阿奶给我端了一碗菜。”

裴曜却看见他微红的眼睛,迟疑一下,问道:“怎么哭了?”

长夏眨眨眼,抿了抿唇,慢慢开口:“没哭。”

裴曜定定看向他,见他不愿提起,沉默一瞬,说:“我去打水。”

“嗯。”长夏点头。

外头陈知和裴有瓦一听儿子要搬浴桶洗澡,嫌一身酒气难闻,都气得在心里骂一句臭讲究。

昨晚已经洗了两遍,这会儿洁洁牙、洗洗脸和脚不就行了,真是臭毛病一大堆。

两人都是一脸的一言难尽,但还是去帮他烧水。

搁在平时,陈知早骂骂咧咧了,可今天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不合适。

外头没人了,长夏从屋里出来,和裴曜一起在院里洁牙洗脸。

洗澡水还没烧好,裴曜先搬了浴桶进屋。

长夏站在一旁,闷不做声的。

屋里沉默下来。

直到外头陈知的声音响起:“烧好了,自己舀,我们也乏了,要去睡了,别再找事。”

“知道了阿爹。”裴曜应一声。

习惯了阿爹的不耐烦,他并不在意。

长夏听到堂屋门毫不留情关上了,院里再没有人。

裴曜提了几趟水,伸手试试水温,这才说道:“你先洗吧。”

长夏一愣,他昨晚被好几个嫂子婶子使劲搓洗了一遍,今天从早上醒来,就什么都没做,只待在房里。

可裴曜这么爱干净,自己脏兮兮的话,实在不像样。

他犹豫着,问道:“在这里洗?”

裴曜双手交叉抱胸,眉头微挑,说:“那你还想去哪里洗?”

见长夏没动,他又道:“行了行了,我背过身,你抓紧,随便洗洗就行,还得换我进去冲冲酒气。”

他拉过一把椅子,背对着浴桶坐下。

长夏只能依言照做。

和裴曜再怎么熟悉,对方也是个小子,他耳朵泛红,尽量将所有动静放轻,同样背对着裴曜那边。

匆匆在水里洗一遍,出来后长夏擦拭着,悄悄看一眼水面,干净的。

他舒一口气,想想也是,昨晚被搓成那样,肚皮都搓红了,一天而已,怎么可能太脏。

换裴曜洗的时候,他也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