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卿烛的呼吸就变得均匀起来,像是陷入了深眠。
但季游月知道他没有睡着。
黑暗柔和的蔓延,季游月慢慢陷入沉眠。
第二天他醒来时卿烛已经离开,窗外雾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
阴沉的天气代表着昏暗的光线,更加阴暗的走廊,夜幕降临时,卿烛再一次推开了门,只是这次他不如第一次般整洁干净,他身上染着血,暗红的血迹在白色的衬衫上晕开一片血潭。
卿烛仍旧是警惕地,待把房间全部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之后,才用重物将门堵上。
随着他的进入,套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味。
他的左肩受了伤,用右手虚虚地捂着,卿烛抬眼看了季游月一眼,目光从头扫到脚,随后像是确认了什么,点了点头权作招呼。
季游月看着他进了浴室。
季游月想到了两天前的事。
高中生卿烛在准备和季游月上床的时候被灰西装卿烛替代,然后第二天,卿烛帮季游月清理了身体,离开前还在他的枕边留下了一朵花。
和一开始相比,态度明显改善了些,尽管不多,但的确有改善。
季游月几乎可以肯定,和不同的卿烛相处时候留下的记忆会影响到本体。
灰西装卿烛十分难缠,季游月想要尽量推迟他出现的时间。
所以他得尽量推迟和眼前这个冷淡的卿烛的上床的时间。
季游月昨天就看到了卿烛眼中的欲,对方也毫不掩饰,就那么赤裸裸的表现出来,想要用季游月来发泄身上的欲。
季游月想要试探一下灰西装卿烛出现的条件。
除了即将真正上床之外,其他方面的亲密接触是否也能够触发?
豪华套房里放有急救医疗箱,季游月从柜子里取出医疗箱,绑紧了身上穿着的睡袍,脱下脚上的拖鞋,赤着脚慢慢靠近浴室。
轻轻叩了三下门。
浴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分钟后,卿烛隐忍的嗓音才响起:“有事吗?”
他在忍耐着疼痛,显然,他的伤势不轻。
这样的话,比较容易达成目的。
季游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也是等了一会,才小声地开口:“这里有……急救箱。”
这算是他和现在这个卿烛说的第一句正式的话。
“进来。”
浴室门没锁,季游月进去了。
卿烛的左肩明显被砍出一道伤口,不深不浅。
他的手里正拿着染血的白色毛巾,随手往垃圾桶里扔。
浴室里的血腥味更加浓重,季游月走了进去,将急救箱放在洗手台上,打开箱盖,拿出一瓶医用酒精和一卷纱布。
“给你。”
他也不多说,把用得上的东西拿出来摆好后就想走,前脚刚刚踏出门槛,就被叫住了。
“你来给我包扎。”
尽管痛楚十分强烈,但卿烛的声音还是冷冷淡淡,十分平静,如果只是光听声音,谁也猜不出来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
“给我包扎好,然后让我好好干你一个晚上。”
他似乎觉得自己无法在明天的厮杀中继续存活下来,干脆利落的下了决定。
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甘,卿烛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结局,只是打算在临死前最后享受一次。
季游月停住了脚步。
他声音很淡,很轻,背对着卿烛没有回头:“这里有食物,有水,也很安全。”
“你能不能……留下来养伤。”
季游月的肩轻轻颤了颤:“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要……不要干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