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坠入泥潭的一瞬,他察觉到了唇畔一滴滴滴落的灼热水液。
有些苦涩,像是盐粒融化的味道。
有人的手指一寸寸抚过他的眉眼,时而温柔、时而极端。
之后的事情,江让就全然不知了。
眼见浑身狼狈的青年彻底昏睡过去,拥有一头金发的男人才慢慢神情糜烂地抬起那张白皙的、布满红晕的、堪称下流的清纯漂亮的面颊。
男人绿色的眼眸再也不似从前那样的清澈、生机勃勃,而像是布满看不清的雾霾与荆棘的雾霭之森。
他无声地大喘气,眼泪顺着长时无法眨动的眼眶一滴滴溢出,慢慢聚集到颊尖,一滴滴往下坠。
终于、终于又一次抱住了他......
那个出轨、无情无义、三心二意、冷心薄情的荡.货。
诺亚露出近乎扭曲的惨笑,病态的神情将他从前那张生动、清纯、漂亮的脸颊彻底异化成了某种恐怖狰狞的人.皮面具。
他慢慢起身,削瘦得过分的面颊甚至隐约显出几分异态的凹陷,男人的身体并未穿上衣衫,只有右手的手臂上环着一条属于青年的黑色领带。
若是细细闻去,那领带上,或许还有青年妻子的香水味。
金发的男人抖着唇,慢慢地、像是蜕皮的蛇一般,将手腕上缠绕的领带取下。
一瞬间,几条颜色极深、近乎刻骨的疤痕显露了出来。
他死死盯着那几条疤看了许久,半晌,漂亮的面颊上露出一抹惨恨的笑。
“真丑。”他说。
真丑,他躺在浴缸里快要死的时候,应该也这么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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