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半醒’,有名的约.炮酒吧!这会儿估计房都开好了,跟人滚床上了吧?”
男人说得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外露,眼珠子都泛出星点的红。
“哗啦”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异常刺耳, 乔允南的手已经抖得连杯子都握不住了, 苍白的男人漆黑的眼球左右不受控制地神经质地动了动, 他看上去似乎很冷,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哆嗦。
好半晌, 他突然短促地露出一抹荒茫的笑,很小声的、念咒一般的压低声音道:“不是的,我跟阿让结婚那么久了,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
乔允南说着,努力地牵起僵硬的笑容,催眠一般道:“他不会的...他不会的...阿让跟我说了,他在工作,他还和我约好了,说要带我去旅游,他去酒吧、可能、可能只是为了谈生意,他是有苦衷的......”
谈宽扯了扯唇,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是吗?可他每次去那些地方不都会提前和你报备么?还有,我早就想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他每一次都会老老实实跟你报备?”
“乔允南,无论如何,他骗了你,甚至可能早就出轨了,你能不能清醒点?你还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
“谈宽,”穿着白衫的男人捏紧手掌,突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昔日的好友道:“你不觉得你太关心我老公了吗?”
谈宽一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像是被气笑了一般,食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努力深呼吸道:“我关心你老公?你要不要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劝了你多少次?帮你盯了江让多久,我要是喜欢他还特么有你什么事?!”
“算了算了,”谈宽双手摆了摆,脸色青白:“反正你现在都能怀疑到我身上了,我无话可说,我特么以后再也不管你们俩这些破事儿了!”
说着,他转身便要走。
可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乔允南模糊得将近融化的语调。
大约是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好友,男人的话语中难得多了几分歉疚的意味。
“抱歉,谈宽,我不是怀疑你,只是你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那么说阿让,我听得有点不舒服......”
谈宽无语到险些冷笑出声,他嗤笑着,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眼看着好友深陷婚姻囚笼无力挣扎的局外人。
“算了,”他说:“既然你不肯信我,那我们直接去看看就是了。”
男人语带嘲意:“看看你那好老公到底是去酒店谈生意的,还是去私会小情人的。”
...
酒店走廊的地板铺着一层厚厚的深红地毯,橙黄的灯光如回字形一般、一层叠一层,如蜜蜂蜂尾的色泽一般,缓缓延伸至尾房。
“谈先生,3033就是这一间,这是房卡,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酒店的经理面上带笑,点头哈腰地对穿着黑色西装男人说着,一边恭敬地将房卡递过去。
谈宽没有开口,客气接过房卡后便示意对方离开。
男人指节摩挲着门卡边角圆润的弧度,好半晌,还是转身将房卡递给身后面色幽寂的好友。
乔允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过房卡的,他只觉得耳膜鼓胀,止不住的、如水箱中鼓起水泡声源源不息,鼓起、破灭、鼓起、再破灭。
很吵,嗡鸣的吵,吵到电子卡嘀嘀的开门声都无法掩盖那样的瘆人的、深阴的声调。
可他终究还是要被人自淤泥深厚的深潭中残忍扯出。
因为他听到了,房间内传来的道道颤抖的喘.息声。
很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什么程度呢,乔允南近乎空茫失色的想,阿让和他玩闹的时候,被挠到痒痒肉的时候会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