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银器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江让有一瞬间头颅嗡鸣,逐渐清醒的脑海泛起针扎一般的刺痛,他慢慢失神地松开锐齿,恍惚潮痛的眼眸猛得聚拢起恐惧到不可置信的黑水。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段文哲在床上向来遵从温柔、享受、伺候为主的原则, 他们这方面向来合拍, 不会、也不可能这样青涩地横冲直撞。

而更重要的一点是, 段文哲从不戴任何饰品。

那么,今夜, 在自己身上的人,到底是谁?

少年浑身热汗簌簌而下,诡异的猜想令他颤抖的身躯一瞬间泛起无数鸡皮疙瘩。

“阿让.......”黏糊又压抑的男音在耳畔缠绵响起,男人哑声含糊道:“怎么不专心了?”

他这样说着,整个人都像是只大型的软体动物,无数的触角黏在少年柔韧的躯壳上,湿哒哒的头颅埋在颈侧,细密的吻像是一滴又一滴咸腥的海水。

江让再也承受不住胸腔中翻涌的作呕感,微红的眼眶逼出泪意,额头青筋暴起,颤抖着牙齿打战道:“你不是段文哲,你是谁?”

空气一瞬间寂静了,‘段文哲’没有出声,黏糊的吮.吸声停住了,就那样生硬地僵在黑暗中。

紧贴的灼热体肤仍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可心跳声却慢慢缓了下来,像是真相倒计时的秒声。

好半晌,江让突然听到了一声轻笑。

很低的声线,像是泥土中破开的蠕虫钻动的声音,令人不自觉的毛骨悚然。

男人慢慢松开掌心,没了禁锢的力道,两人自然便分离开来,湿润的汗液发出细细的窸窣声。

“你觉得我是谁?”

不同于方才黏糊压抑的声调,此时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诡谲的平静。

黑暗中颤抖的少年并未应声。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