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的灯光如灼热的日轮一般亮起。

一直到此刻,段玉成终于能够遵从内心无法锁住的欲.望,正大光明的以自己的身份,直视住在他心尖高塔上的白鸟。

只见滟滟灯光下,少年人面上盛开了艳丽的红,可那红却又实在不算正常,它更像是一种阴阴的、灰败的血液。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隐晦的暗白,天光即将破晓,今日或许会是个好天气。

段玉成紧紧盯着江让的一举一动,他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少年可能会吵闹、大哭、尖叫、崩溃,也可能会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实际上,他也准备了刀,一把锋锐的水果刀。

就藏在他们方才缠绵的窠臼枕芯下。

只要江让想,他就能立刻死在那柄刀下。

可少年的反应全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江让只是垂下黑色的长睫,细密汗水浇湿了他的惨红的面颊,于是,在灯光的映照下,少年美丽的面庞宛若一潭波光粼粼的湖面。

因为过度的体力消耗,江让此刻仍处于生理性的战栗中,可他仍旧在勉力控制自己。

好半晌,少年才哑着嗓音道:“你是段玉成。”

“又或者说,”他说着,漆黑却通红的眼眸木木的转着,半晌带了几分压抑的色泽,死死盯着男人道:“你就是那个刻意让我发现段文哲不对劲的人。”

“昨夜你故意设局装作他引诱我。”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段玉成屏住呼吸,又慢慢不着痕迹地吐气,好半晌,他扯了扯唇,平静而暗含阴冷道:“你觉得我是想利用你?”

江让双手绷紧,死死扣着被褥,一声不吭。

段玉成突兀地笑了一下。

男人摩挲手指间潮湿的银戒,垂眸道:“江让,段文哲应该曾经告诉过你吧,我和他是双胞胎,小时候经常会扮做一个人,或是......互换身份。”

这句话暗示的意味太过明显,明显到近乎刺耳。

江让一瞬间手脚冰冷,他颤抖着茫然的想,段玉成是什么意思呢?

他曾以为段文哲虽病态古怪、喜好伪装,可他们到底该有些情分在的。

可他现在突然分不清了,曾经那么多次的互表心意、牵手、拥抱、亲吻、床榻之欢,真的都是段文哲本人吗?

无数曾甜蜜无比的记忆蜂拥而至,却一幕幕化作泛着毒气的沼泽,要将他拖着,陷入粉身碎骨的绝境。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这对兄弟的掌中玩.物。

世界似乎都在天旋地转,可段玉成的声音却依旧残忍如钉子一般钻入他的耳蜗。

“江让,昨晚不是意外,段文哲是默认的。”

别说了......

“他喜欢寻求刺激,尤其是另一半的背叛,会让他精神高.潮。”

“周鸣也是他安排的。”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江让几乎控制不住地俯下身,双手用力到发白的压住床沿,呕吐了出来。

他昨晚并未吃什么,只喝了些酒水,如今吐出来的也都是液体。

或许是没想到段文哲对于少年的影响这般大,段玉成有一瞬间的面色巨变,他死死捏住掌心,伸出的手掌控制不住本能地想要去抚平那节脆弱的脊骨。

可几乎是在他碰到他的一瞬间,江让便像是碰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躲开了男人的手。

段玉成手指如灼伤一般地收了回来。

少年的喘.息声很大,混着压抑的恨,可即便是到这般的地步,江让的脊骨仍没有曲下来,他努力撑着身体,惨白的面颊上嵌着一对恨意的黑眸,一字一句对眼前的男人道:“所以,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