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他绝不能这样做。

这样的泥潭,他一个人走就够了;这样的委屈,他一个人受就够了。

这是他自己种的因,就得自己承受苦果。

哥哥什么都不懂,他不能拖哥哥下水。

江让压抑着情绪,好半晌垂眼哑声道:“哥,我、我就是有点想你了,还有,对不起,上次,我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

空气中安静极了,就在少年忐忑不安的时候,江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让宝,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江让心中一跳,他努力让自己保持自然的态度,抬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眼见江争还是紧蹙着眉头,脸色很不好的模样,少年勉力笑道:“你别乱想,我能受什么委屈,再不济文哲哥还能帮着我呢”

江争的动作当即僵住了,他轻轻垂头喃喃道:“是啊,他比我有本事多了,你受了委屈,他都能帮你讨回来......”

可是,如果让你受委屈的人,就是他呢?

江争不是傻子,即便不了解别人,可他了解他的让宝。

江让小时候性子就要强,能想办法讨回来的,就绝不会掉眼泪。

少年的朋友不多,更加没有什么知心朋友,能让他伤心成这样的,绝不会是一般人。

江争舌尖发苦,慢慢垂下眼。

他想,没关系的,让宝不说也没关系,他可以等,也可以自己找答案。

他全身上下都是便宜货,唯有这条命,还算值点钱。

如果等不到江让的爱,至少,他希望他的让宝永远开心。

......

江让在家里窝了整整两天。

这两天少年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晚上频频噩梦,一醒来便焦虑而神经质地在房间内来回翻找,简直像是着了魔似的。

江争因为担心他,死活不肯去工地上工,偏要时时刻刻陪着。

好在他陪着确实是有用处的,第三天的时候,江让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家里的蔬菜肉食都吃完了,江争便打算起早去菜市场买些新鲜蔬果回家。

只是,男人前脚刚走,没过一会儿,铁门就被人轻轻敲响了。

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隔一会儿便敲三声,很绅士的模样。

江让深呼吸一口气,面色惨白地将目光从书本中挪移开来。

少年黑洞洞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生锈的铁门,仿佛铁门外,有什么怪物,就要破门而入了。

他知道门外的是谁。

他也知道,自己躲避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这三天的每时每刻,他都在怀疑周围是否有无数双机械的眼睛在盯着他。

江让慢慢松开捏得泛白的指骨,他很清楚的明白,他总得去面对,而不是一直这样软着骨头,缩在这间可怜的地下室里。

江让从来都不相信巧合,那天段文哲暴露的真面目实在过于狰狞,以至于他一时间无法承受真相。

但等他稍微冷静下来,便很轻易的想明白了,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

无论是大排档老板无缘无故的赠酒、室友们集体拉肚子的举动、还是刻意将自己往维修店引的男人,桩桩件件,目的都只有一个。

就是这个藏在背后的人,想要他发现段文哲的真面目。

江让在等他出现,等他坐不住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只可惜,对方似乎稳坐钓鱼台,并不着急现身。

少年垂眸解开内锁,修长白皙的指节慢慢推开生锈的铁门。

果不其然,站在他面前的,是提着大包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