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方才还懒懒散散的青年顿时直起了身,他动了动高挺的鼻子,惊道:“极品破丹丸?!”

罗洇春微微抬头,眼神中透出几分浅淡的不屑道:“是啊,昨夜我便同你说了,你若助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江让漆黑的眼珠子微转,思绪转瞬即逝。

这破丹丸顾名思义便是助力金丹破入元婴,青年本就处于金丹巅峰,近两年迟迟未能突破,他曾同昆玉仙尊提过此药,却被告知依靠丹药提升并不妥当,有损心境,便只好勉强压了下来。

但就像孩子总忍不住偷吃眼前现摆着的诱惑,江让虽记着师尊的告诫,却又耐不住的想,极品破丹丸效用应该很好,市面上拍卖都难以遇到,想来这般珍贵,吃两颗大约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他这般想着,手上诚实地接过了药丸,有几分心虚地塞进储物袋。

罗洇春低低咳嗽了几分,他受伤严重的背部此时显出一片猩红发肿的伤痕,看上去颇为吓人,他哑声对青年道:“现下我身上便只有这几瓶药物,你若帮我好好涂药,回去我还会给你更多。”

江让这样一听就精神了,虽然平日里师尊给他的好东西也不少,但到底师徒两人都是剑修,天材地宝好找,丹药却不好得。

尤其是如今世道,炼丹师难寻,丹药行情也差,市面上一颗低等的补灵丹都敢开高价。

由此可见,出身炼丹世家的罗小公子平日里该多受人追捧、讨好。

青年思索半晌,没有犹豫,当即展开一张俊俏的笑面,微微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罗洇春薄红的斜飞的美目扫了他一眼,在触及江让英俊含情的黑眸时,微微颤了颤浓密的长睫,瞥过眼去,轻哼一声,一瞬间的神情像是在说,早该如此了。

两人之间一时寂静。

江让从瓷瓶中抠出一大块的绿色膏药,慢慢往青年修长起伏的白玉肌理上慢慢抹药。

罗洇春后背受伤严重,他索性并未穿衣,只手肘间托着件轻薄的红色纱质内衫。

半遮未掩,许是因着过分漂亮白皙的身体,倒显得那红痕愈发狰狞艳丽。

江让不自觉恍神,手上的力道便也加重了。

“嘶”一阵低低的吸气声后,红衣青年的声音显出几分颤意微抖的轻斥道:“你能不能轻点,你们剑修怎么这样粗鲁”

江让手上动作下意识放轻,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道:“罗洇春,你怎么不说是你们丹修太娇气了。”

眼见两人就要争吵起来,一道轻轻踩碎枯枝的步声顿在了不远处。

江让嘴上话音未落,下意识警觉地扫眼过去,一瞬间愣了愣。

他看到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月白长袍,鸦黑长发以白绸半束垂地,身姿清雅、巍峨如玉山将崩的男人。

男人霁月风光、及步而来,衣袍翩飞,如仙人崩散仙解时飘散的羽蝶。

江让还未来得及回神,便觉察到身前的青年立刻不顾伤口的药物裹紧了长衫,简直像是什么不能轻易让人看到身体的良家妇男一般。

“方知仙尊要来,弟子失礼了。”罗洇春微微垂头,难得显出几分在长辈面前的不安来。

江让倒是没那么拘束,他随手拍了拍手上的膏药,未拍干净的便随意抹在身上了,一副随性又不羁的模样。

青年起身,轻快地行至谢灵奉身畔,长吁短叹的夸张道:“师尊,你可算来了,我都要以为自己见不到你了。”

昆玉仙尊蹙眉,微微抬手,清浅的语气带着温和与持重的责备道:“莫要胡说。”

这般的语气便是有些不悦了。

江让一瞬间了然,再不敢作乱了,只乖巧地将自己那双脏污了的手掌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