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道:“之前我的样子......很难看,不想被江江看到。”

“爸妈早就同意我出门了,我现在其实自己一个人住的,一切都很好。”

周宜春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他应该想说什么诸如祝福的词汇,可他抖着唇,如何都说不出口。

江让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青年抿唇,低声道:“没事,你不想说祝福就不说。以前......我年轻不懂事,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周宜春,以后我们就都好好的吧。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发消息打电话都行,我号码没变。”

周宜春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月光静静,江让慢慢松开了手,他刚要起身,男人便局促地笑了一下,小声问道:“你要走了吗?也是,新婚夜,你应该去陪他的。”

江让没说话,他像是第一次发现什么一般地盯着周宜春那张苍白却俊秀的脸。

青年忍不住地想,原来自己一直这么讨厌的人,其实生得这样好看。

连生着病,都是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令人难以挪开视线。

于是,在恍然的月色中,青年心口微晃,竟不自觉地吐出一句算不上暧昧、却隐晦出格的话。

“周宜春,”他说:“以后有空,我也会来陪你的。”

苍白的男人一只黑色的眼眸忽地就溢出波澜的水光,他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地轻声道:“也、也会来陪我的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这话还没说完,江让便心口微热地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不会,我说了,会来陪你的。”

“好了,今天没什么时间聊,下次我去找你吧?或者你想找我,都可以,约个时间就行了。”

周宜春愣愣的,黑色的眼眸还有浑然,像是不敢相信曾经对他那般厌恶有加的青年会这样柔声对他说话、甚至是哄着他。

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愚笨的像是一头呆头呆脑的鹅。

江让看着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青年转身打了个电话,亲自安排了一辆车送他回家。

临行前,江让对着黑色车窗中红着脸的男人温声笑道:“周宜春,回家后记得给我发消息。”

说完,也不等他做出反应,便嘱咐司机开车。

周宜春死死捏着手机,手背激动得青筋鼓起。

身后的青年已经在风声与月光中离他越来越远了,对方身上仍穿着那身扎眼的新郎礼服,可周宜春却不再心痛难忍,反倒是心口生出了几道古怪至极的妄念。

就好像,青年今日那身新郎的衣裳,是为他穿的一般。

......

江让回到卧室的时候,正面对上陆响半起身、醉醺醺的眼。

男人衣衫混乱,胸前的玫瑰花瓣散落在火红的床榻上,近乎与那红喜融为一体。

陆响一双桃花眼微微湿润,他含糊地裂开嘴唇,露出两枚虎牙道:“老婆、老婆你刚刚去哪里了?我喊了你好久,你都不回应我......”

江让微微一笑,心里其实有几分心虚,但嘴上还是轻声哄道:“我一直都在这呢阿响,今天很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陆响喉头微动,迷蒙道:“你现在要喊我老公了,老婆、老婆你亲我一口...亲了才能休息。”

青年慢慢放下心,依着男人的话轻轻在对方颊侧落了一吻。

“好了老公,现在能休息了吧?”

作者有话说:

江让现在对周宜春的态度其实是一种很典型的心理变化。

因为从前江让和周宜春其实地位是不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