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口了。

陆响本身就有洁癖,这般折磨于他来说无异于酷刑。

冲天的恶臭侵袭他的鼻腔, 呛得他几欲作呕,但喉头鼓动的间隙,男人听到了车辆前方传来的叫骂声。

那是两道粗鲁难当、听上去相当不好惹的声线,轻易令人想到流氓、混混之类的暗色人物。

他们骂骂咧咧的, 似乎在抱怨山路难行。

陆响能感觉到自己的额头已经冒出细汗,黏腻的触觉令他通身发毛,但他知道,现在绝不能表现出如何清醒的模样。

他必须控制住难挨的生理反应。

于是,当车辆经过崎岖路段时, 不停震动车厢声掩盖了绑匪的声音, 同时也掩盖了男人反胃后呛咳的声音。

人总是惜命的。

清醒不过几息, 因为目不能视、手脚无法动弹、浑身无力,完全无法自救的情况强迫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冷静下来, 他努力唤起理智,分析起目前的情况。

陆响到底出生在豪门世家,即便从前从未遇到过类似的绑架事件,但他也大概清楚,对方绑他,没有立刻灭口,就是有利可图,至少暂时不必担心性命问题。

这群人大概率针对的是他背后的陆家。

所以,只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想要什么,尽可能地拖住对方,等待陆家支援即可。

像陆响这样的高门大家,身上自然会有一些紧急的、隐蔽的定位仪器。

它通常会被伪装成各种衣衫上的纽扣、袖扣等等细致的装饰品,所以,即便那群人早已将他的随身物品搜刮走,也还是难以防患未然。

男人冷静有序地分析好目前的情况,在确定汽车还要行驶一段时间,便打算继续装晕、顺便回忆当初被绑的具体情况。

当时恰好是晚自修下课的时间,将近晚上九点,江让偶尔有吃夜宵的习惯,陆响自然是陪着他一起的,两人随意在校门口吃了些东西便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