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乍一看,并不惹人注目。

陆响盯着那张床看了好一会儿,脸色突然沉了几分。

他几步走过去,修长的指节捞起了床榻枕头下隐约露出的半角杏白衣衫。

男人身后的青年脸色陡然一变,江让只一眼便能认出,那是他上次在这里与纪明玉厮混后换下的衣物。

若是一般的衣裳,青年还能想办法狡辩,但这件衣裳,明眼人便能看得出上面的痕迹从何而来。

怪就怪前几日两人玩得很疯,钢琴、画板、颜料、瓷砖、窗边......他们将这里当做背.德的伊甸园,失去理智的偷.情者宛如两条歇斯底里交.配的毒蛇,他们什么也顾不上,只顾着感官上最大限度的刺激。

如果、如果被陆响发现了。

一切的算计全部泡汤且不说,陆响会用怎样的方法惩罚他?

会收回他一切的金钱、权势,摧毁他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研究室?

抑或是某种来自身体或精神上的惩罚?

江让入圈晚,但上流社会的腌臜他也略有耳闻。

只要狠得下心,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们几乎有无数种手段能将人驯成没意识的、仅供玩弄的兽类。

江让浑身发抖,后知后觉的惧怕终于让他承受不住,险些跌倒在地。

腰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暖意,有人撑住了他瘫软的后腰。

那双手极有力,如不食人的巨蟒一般,它温和地缠住着青年的脊骨,慢慢往下,带领着恐惧无措的青年缓缓站直。

当它确定那可怜的孩子能稳住情绪后,才无声无息地钻走。

江让隐约听到耳畔有人低声道:“别怕。”

也就是在此时,陆响完全拿起了那件衣裳。

江让猛地怔住了。

那件衣裳确实是他的没错,却早已被洗涤烘干,温暖的杏色在光线下轻薄、柔软,干净的像是初雪。

陆响蹙着眉转身道:“江江,这件是你的衣服吗?怎么会在这里?”

陆响绝不会认错,江让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极端浓郁勾人的甜香,那味道旁人或许闻不见,可对于陆响来说,他几乎要将那气味刻入骨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