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香囊的手紧了紧，声音满是苦涩：“怜怜，是我错了……”

他终究还是来到了已经破败不堪的西厢院。

严珩抬脚走进去，院前的花草四下凋零或沦为灰烬，西厢院仍是一片废墟。

秋风冷冷吹过，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一片夜色里，严珩仿佛听见有人一声声在叫他：“严珩”

是记忆中，楚怜的声音。

他猛地回头，去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可漆黑的夜里，除了这个已经烧毁的院子，什么都没剩下。

刹那间，严珩心头忽然涌起一阵悲凉。

说好了，他会在她生产之前回来，可最后，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楚怜，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你会恨我吗？”

严珩看着眼前的荒凉，骤然哽咽，“楚怜，你好狠的心，你不愿坐的这个位子，自会有人前仆后继想要坐上来。”

可忽然，他颓丧的坐在台阶上，低头看着倾泻在脚边的清凉月光，肩头微微抖动。

他的声音隐在黑暗里，几乎要听不见。

“可是，楚怜你不见了，我的怜怜，没有了……”

将军府的主母可以是任何人，可他的怜怜只有一个。

严珩不敢想，楚怜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听云杉说，她生生流干了血，活活熬死在床上。

那时，他的怜怜该有多绝望，可是他却不在身边。

他从未想过，楚怜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永远离开了他。

楚怜死的第五日，严珩将裴清竺送进了大理寺监牢。

裴清竺被带走之前，最后见了一次严珩。

她问他，“我的孩子，是不是你让人动的手脚？”

严珩没有回答。

世人都以为，楚怜去世后，裴清竺马上就能成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可是没有想到，楚怜没了，裴清竺却被送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监牢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副将跟在严珩后面，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将军，南苑的那些下人……”

严珩脸色一沉，语气比从前更加冷漠：“交给人牙子，他们都要为楚怜陪葬！”

至于裴清竺，如果不是念在当年她救了自己一命，他定然是要让她偿命的！

第十三章

楚怜死后一个月，严珩找来云杉问话。

他终于不得不接受楚怜离世的事实。

“怜怜走之前，可有交代过你什么？”

云杉神情比从前憔悴了不少，瓮声道：“姑娘走的时候只抓着奴婢的手，一声声喊着想要回家。”

严珩不由收紧了手，又问：“她……可曾有话要同我说？”

云杉递上和离书：“只给了这个，姑娘没有留话给将军。”

“嘭”

严珩面前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碎瓷片溅开在脚边。

他眼神死死盯着那份和离书，脸色有些难看，心却像被开水滚过了一遍，痛苦难言。

好半晌，纸张被捏得变形。

他哑声道：“她怎么会……怎么会没有话对我说！”

云杉缓缓抬头看向严珩，一双眼睛却平静的出奇。

“我家姑娘自小从未受苦，在将军府的这几年倒是磨了她一身的棱角。”

“将军，姑娘死前念着回家，您却亲手毁了整个尚书府。”

“那时候的姑娘多痛苦奴婢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没有人能够救我家姑娘。”

“这偌大的将军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难怪，姑娘要一把火烧了这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