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藏在宫服下的手紧紧攥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公提点。”
胭脂见不得自家公主如此委屈,抱不平道,“夫人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说罢,她看向江同,“公公,您给评评理,按说我家主子是楚国公主,是大王亲封的夫人,千宸殿里那位理当前来拜见,可她不来也就罢了,还说我家夫人扰了她清静,天知道我家夫人只是念她初入王宫,没个认识的人,想陪她说说话解解闷罢了!可怜我家夫人一片好心,竟落得闭门思过的下场,公公,您一定要和大王说明真相,不能只听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啊!”
“胭脂姑娘慎言!”江同面色严肃,“宁夫人身份贵重,但千宸殿的主子是大王钦定的王后,整个秦国没人敢说让他拜见的话!”
连大王也不敢
想到自己出来时,侯爷骑在大王身上骑马马的场景,江同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
胭脂的脸色瞬间涨红,她没想到千宸宫里那位这般有来头,再想想自己刚才大言不惭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宁夫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打探,“不知王后娘娘是哪家的贵女,之前怎的没听说过?”
江同道,“大王刚刚下旨,正月初一举行册封大礼,夫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样啊,那本宫就拭目以待了。”
江同告退,钟灵宫里又碎了一套瓷器。
胭脂劝慰道,“夫人不必动怒,来日方长,就算她封了王后又怎样!”
宁夫人,“本宫是来日方长,可哥哥他等不了啊!”
只是千宸殿和御书房都守卫重重,她一见不到大王,二奈何不了那个贱人,除了静待时机,又能怎么办?
……
转眼就来到腊月的尾巴。
往年这个时候,秦政就该封笔了,但今年因为楚国来犯,他陪夜儿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这日傍晚,于太医请完平安脉,正要告退,突然听得江宁侯问,“今天腊月二十几了?”
于太医惊了一下,回道,“回侯爷,二十七了。”
夜儿眉眼低垂,好似陷入了沉思。
于太医看着他沉静的模样,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刘昌林的手段确实厉害,刚开始怕大王反悔还收敛些,后来见大王连日不来,便彻底放开了手脚,什么下作的手段都往江宁侯身上使。
那些日子,幽暗的石室里,到处都飘着江宁侯的哀嚎声、求饶声,凄厉而绝望,无助而卑微。
直到有一日,江宁侯又一次被折磨地昏死过去,醒来后他的神色就如现在这般沉静。
他恢复了记忆。
于太医第一个念头就是禀告大王。
江宁侯阻止了他,“你若敢说,待我出去头一个杀的就是你。”
于太医不怀疑他有这个能力。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遗憾,经此大难,当初那个仁善的江宁侯怕是要消失不见了。
许是出于害怕,又或者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愫,于太医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之后,江宁侯稍稍修改了他的方子,每日干扰记忆的药就变成了干扰神智的药,于太医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江宁侯竟然精通医术。
他也有些理解江宁侯的做法,他应该是不想面对大王。
但出乎于太医意料的是,直到那所谓的“妻礼”结束,江宁侯的神智都十分正常,而且变得异常配合,刘昌林为此得意洋洋,于太医却看到了江宁侯眼底的决绝,而且他很快就明白了那决绝代表了什么。
他要离开。
江宁侯要离开。
“妻礼”结束的前一天,江宁侯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