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闻言,连忙爬到阿福脚下,痛哭道,“二公子,奴婢知错了,求二公子饶了奴婢……”

阿福将嘴里的鸡汤咽下,缓缓道,“侯府将门之家,纪律严明,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赏功罚过,知人善用,你既听不懂人话,想必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当差,所以请出府去吧!”

侍书与侍琴同为白氏跟前的大丫鬟,侍琴被白氏赐给祁元夜,早在十年前已经嫁人生子,侍书比她还虚长两岁,自然也早过了婚嫁的年龄。

如此若是被赶出府去,她至多有两个选择,要么给寒门小户做填房继室,要么给不嫌弃她年纪大的行商富贾做小娘妾室,但以侍书在白氏身边养出的心气儿,怕是哪个都不会选。

所以她只剩下最后一条路自卖自身,重新为奴,但以她近三十岁的高龄和被昭烈侯府赶出门的前科,怕是没有哪个大户人家愿意买她,即便真有人买了,也决计不会像白氏那样视她为心腹,给她副小姐的待遇。

所以,阿福这轻飘飘的五个字却是断了她的生路,而且是钝刀子磨人,让她一点点看着自己的血流干。

侍书不愧是丫鬟里混到一把手的优秀人才,不过一刹那就想通了一切,脑袋顿时磕如捣蒜,“砰砰”道,“二公子,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饶了我吧……”

阿福撇过头,他发誓,他并非向来如此刻薄,怪只怪侍书运气不好,刚巧撞在了枪口上:白氏生了他,他奈她不得,姓仲的是侯府客人,他也暂时拿他没办法,但侍书一与他没有情分,二在侯府没有靠山,还敢为主子出头,就要做好被当软柿子捏的准备!

然而,正当阿福准备欺软怕硬、捏这颗软柿子的时候,人家的靠山就来了。

白氏气势汹汹地进门,削葱似的手指指着阿福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福看向祁威。

祁威轻咳一声,用商量的语气道,“侍书的确犯了大错,但她照顾你娘多年,看在你娘的面子上,就打她一顿板子以作惩戒如何?”

侍书期盼地看着他。

阿福冷嗤一声,夹了一筷子鳜鱼放进嘴里,滤出刺咽下肉,才拱手道,“侯爷说笑了,这是侯府的奴婢,该作何处置当然全凭侯爷的意思,怎得问我一个外人,实在太抬举在下了。”

祁威的脸火辣辣的,自己刚才还说全听他的,现在又出尔反尔,难怪元夜会生气。但他确实不能顺了元夜的意思将发妻的陪嫁丫鬟赶出去,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恼怒地朝罪魁祸首吼道,“还不快谢二公子开恩?”

侍书喜极而泣,“谢二公子,谢二公子开恩,谢谢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