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祁疏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身上唯一相似的血脉也只是因为那个烂人,同父异母的兄弟之间又能有多少亲情可言呢?

意料之中的撒泼打滚没有到来,以祁曜的角度,他只能看着他那坏蛋弟弟低着脑袋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头顶的发旋乱糟糟的。

“你也不用跟我闹……”

祁曜冰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啜泣打断了。

祁曜有些诧异,却发现祁疏倔强又无助地仰着脸望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了,黝黑的瞳孔被泪水洗得晶亮,蠢笨到为那个人渣大哭出声。

“为什么不跟我说!呜呜呜……祁曜,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你骗我,你故意骗我!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

不食烟火的小少爷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份遗嘱对他的不利之处,他像是一个离不开家长的小孩子,扯着混蛋大哥的衣服嚎啕大哭。

太蠢太笨的小少爷,只意识到自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他哭得越来越大声,难过到用拳头去打祁曜,泪珠子劈里啪啦地砸湿了衣襟。

“你骗我!呜呜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祁疏哭得太伤心了,那张精致的脸都被泪水熏成了可怜的粉红,无理取闹地要祁曜还他爸爸。

祁曜没有见过祁疏这样,或许是因为演了太长时间的温柔哥哥,现在他看到祁疏哭,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帮人擦眼泪。

手背上的浊热液体让祁曜有几秒的清醒,他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将手指移开,道:“你讨厌我也没用,人死了就是死了。”

这一句话差点没有让祁疏哭到痉挛……

祁疏狠狠地剜了祁曜一眼,抱着他爹的骨灰罐就要往出跑,那架势像是要跟着父亲一起入土为安,立刻就被祁曜厉喝着拦住了。

祁曜拽着他弟弟的胳膊,祁疏就拿那双已经湿透了的眼睛瞪他,剑拔弩张到像是随时都会吵起来。

可是下一秒

“是哥哥说错了,别哭了。”

跟之前的十几年一样,还是祁曜这个当哥哥的先低了头。

祁曜把祁疏手里的骨灰罐夺了去,又放回桌上,他看着不停抽颤的小泪人,心里也变得奇怪。

他明明都说了不会再管祁疏,可刚才那一刻还是惊吓到心脏都停拍。

祁曜这回没有再控制自己,他顺遂心意地帮祁疏揩去眼泪,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做得那么绝。

他跟祁疏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争抢家产也只是看不惯祁疏一个草包能够掌权而已,现在他要的都到手了,干嘛还把人往死路上逼呢?

难道还真的要祁疏去跳楼去投江跟着他爹一起去了吗?

好歹也是他的弟弟。

养活一个娇气的孩子又能花多少钱呢?

祁曜很快就想通了,他伸出手臂将祁疏揽在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他并不会因为那个出轨的男人掉一滴眼泪,但是这孩子哭得实在是太惨,哭得让他心颤。

“行了,不要哭了好不好?眼泪都要哭干了……”

祁曜温声安慰,还要叫他“乖乖”。

祁疏习惯了跟他哥作对,他偏要继续哭,一直哭,最好哭死在讨厌的大哥面前。

祁曜的温声细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是让祁疏的眼泪越流越多,好几次都因为缺氧而差点晕厥过去,揪住他哥的衣服领子,眼前发黑到站也站不住。

祁曜只好把爱哭鬼娇少爷抱到了床上,搂着人帮他一下下地顺气。

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坏蛋到哪里去了呢?

怎么现在眼泪哗啦啦的跟个小水龙头一样。

祁曜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