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还挺公平的。
我想要去摸林清野的手,温情脉脉一下,却瞬间被躲开,恢复的还挺好。
我只得先试图问清他的身体状况,以免等会把握不好说话的度,他再晕了过去。
“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病的严重吗?”
林清野动了动唇,讥讽冰凉道,“先天性心脏病,满意这个答案吗?”
满不满意的,只能说还行吧,那晕过去就跟我没关系了,我看了眼天花板角落闪烁的红点,确定这句话应该被留下了。
但不管真的假的,我觉得这个病倒是很符合人设,怪不得,他有脾气总是当场发出来,从来不留隔夜火烧自己。
我望着林清野苍白地能看清青色血管的手背,用指尖戳了戳那里,“那你以后还会继续抽烟吗?”
在林清野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之前,我动作快了些,碰了下他高挺的鼻梁,这里像雪原之上最高傲的山峰,“林清野,我们会不会和好?”
前一个问题林清野的回答是不会,他从来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察觉到了这话的狡诈,两个问题截然相反的答案,此刻他连说话都觉得累,还要应付这些陷阱。
林清野的胸前起伏着,但很快强行平息,脸上的冰霜凝的更厚了些,“你觉得不用费什么事,就能获得原谅吗?拿开你的手。”
林清野病床上唯一一抹浓丽的艳色大概就是他手边刚刚差点变成武器的苹果了,但他也是有过比那更吸引人的稠丽色彩的,在他的眼尾,在他的身体,那时候我以为我成功了。
可现在,这一切都被封在了万古不化的冰层下,凿开这些冰层太累了,我后悔了。虽然看起来已经凿到一半,但我的毅力实在有限,体力也是,不知道能不能跑赢雪崩的速度。
我也是挺煞笔的,原本就一团乱麻的生活被我玩成了拆弹游戏,我最怕麻烦,可麻烦往往接踵而至。
我听话放下手,垂着眼睛道,“我伤害了你,那我现在和你道歉,然后滚的远远的,还来得及吗?”
这话说完后,病房沉默了好像很久,就在度秒如年之时,我思量着要不要抬头看看林清野的脸色,且两手准备,将一只腿撤的离病床远了些。
我努力思索着,但很快,我的视线颠倒起来,连续好几秒的类似钟鼓的咚咚声和嘶嘶气流声让我的眼前眩晕起来,只在几息之间更加尖锐的声音连带着一些空气不断流逝的窒息一同涌来,我像强行被抓上岸的鱼,很快不能呼吸。
我努力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林清野依旧冰冷麻木的脸,还有、还有他手上的管子,我的喉咙不断痛着,依稀看见林清野将手背上的针管完全拔了出来,用那条还在滴出液体的管子缠绕到我脖子上,他动作快的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反倒是我,不断在生死边缘线上游走,肾上腺素高速分泌着,失焦的眼睛只能捕捉到林清野惨白的唇动着,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很快,冰冷的液体不断掉落在我脸上,林清野的睫毛快速动着,像一块浓密的阴影,不断靠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