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一切都在这滤镜中变得分明起来。
他艰难喘出气来,努力睁大着眼睛试图聚焦,从胸口蔓延上喉口的怒火一路烧的血管迸裂开,从身体内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的怒火多了几分狼狈。
林清野僵在半空中的拳头包了绷带之后又大了一圈,看上去沙包大,我努力放轻呼吸,以免呼出来的热气刺伤这位暴君。
然而我却更想转过身,不是为了逃开林清野的视线范围,而是为了掐死何岱,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犯贱。
我刚刚脱掉羽绒服试图让自己显得小鸟依人可怜兮兮一些,虽然别墅里根本不冷,但秋衣有些过分宽大的下摆在何岱眼里似乎变成了一个准入口,他温度略高的手带着血腥味,像只尾巴一样顺着脊柱攀援着,摸着骨节一路向上。
我确信,只要我挡住林清野视线的身体挪动半分,何岱的两只手就都不用要了。
等等,这样听起来好像也很不错。
林清野的唇终于扯动了几分,挤出来的话音虚弱破碎,像短轨的火车,再也不能将他的心脉搭建起来,“你护着他?方周,你护着他!?”
我挤出一个苍凉的笑,“我是护着他吗?我是担心你。”
林清野的声音骤然高起来:“我草,你这个骗子,你……”
林清野晕过去的时候,我差点没叫出声,这是……不是死了吧?应该不会吧。
但何岱紧接着响起的轻笑让我清醒了些,但却更加烦躁起来,他从后面将头探过来,尖尖的下巴搁在我颤抖的肩膀上,刺的我骨头疼。
“方周,”何岱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微不可查的疯癫,“啊呀,你的大郎好像要被我们两个气死了,你说该怎么办呐。”
“……”
“…………”
何岱是完全把他身后那两个彪形大汉当棉花娃娃了是吧?
很快呼啦啦的警报声响起,别墅的大门打开,天光全都露出来,刹车声响起,急救车竟然直接开进了别墅里,更多的白大褂像无数朵云涌进黑暗里。
我也想晕倒,把我也抬走吧。
……
没过几天,我的愿望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被彪形大汉塞进车里的时候,我刚刚从健身房里出来。
我的四肢都酸软无力,两侧还坐着一男一女,他们正叽里咕噜说着些什么,我一边听着一边下定决心。
以后还是靠走路锻炼身体吧。
我以为我会被直接带去林清野的病房,可在那之前,我望着方桌对面气势有些森冷的西服大衣男,有些迷茫。
林狩坐在一把红木椅上,大衣内的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扫过去的视线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与林清野相似的锐利眼睛带着几分审视,这样对峙了片刻,他略抬起手往旁边指了指,“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