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箍着的银带闪着凄厉的光,长腿一迈,竟直接和正低首哄人的林知昧对质。
林知昧天性冷情,话语在他嘴里都太金贵,他一字不回,眼里含着淡淡的轻蔑与讥讽。
虺啐了声杂碎,大手一伸,这要抱过软绵绵的农夫的动作,如同引爆战争的导火线林知昧一手抱人、一手握剑,威力可毁大山的剑意寒冽,把大地斩裂,虺不悦的退后数十米。巨大的轰隆声惹得陈烈田揉了揉惺松的睡眼,不满地、软哑地哼哼。
此时,虺鬼魅似的攻击已经逼近,只有快被吵醒的陈烈田,一丁点儿也没被黑蟒排山倒海的威压影响,有人正安抚的抚摸着他睡不安稳的后脑…
“主子,您先带着夫人走。”
林知昧颔首,转身即走。
“用一个小娃来挡本尊吗?林掌门,这可不够本尊塞牙缝的。”
虺嗤笑道,显然没把月翎看在眼里,手下随意一剐,是一个剐心的动作。
月翎施然飞跃到陈烈田身前,没什么所谓的啊呀呀两声,少年的身形在隐约变化,电光火石间…
虺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衣角被一只手轻轻的扯着,这只手泛着疲软的红润,手的主人是这世上,唯一能靠近暴怒的自己、不会被他周身的锋刃气压撕碎之人。
“唔…月翎…虺……”
月翎成爪攻击的手掌上同样多了一个勾来勾去的小指,没什么力气的、黏糊糊的、硬生生把两人按停,深山避免了被瞬间碾碎的劫难。
不知道是谁的心软了。
“家主……”
陈烈田下意识仰高头,苍白却依旧柔软的嘴唇碰了碰林知昧冰冷的侧脸,这样家主应该不生气了。
他现在真的好冷,明明身子烫手,心腔却像被塞了坚冰,陈烈田想了想…口比脑子快:“我…你们…都不准走,也不准打架,陪…陪我…我,我要冷死了。”
一处华清温池。
这里是深山给予人类的礼物,天然的地热药池,无人探问,只有花鸟与日月相伴。
一声被温水烫得断断续续的呻吟被云雾拢盖,陈烈田埋在家主怀里,被月翎掀开外衣一角轻握着脚踝向下,他用脚尖试探性的点了点药池:“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