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烈田大笑着被癫狂了的少年丢下床，四肢腕节处都破皮看见了血肉，嘴里还叼着热气腾腾的假肢，吐到地上，好以整暇的睨着床上的疯子。

芜若半边身子都浸在鲜血里，枯枝躯干痛苦地痉挛，左肩与手臂相连处血肉模糊，仿真手臂黏着黄色的脂肪液、红色的脉络…他绝望不甘的吼叫，看在陈烈田眼里像喜剧。

“你这手，还能断第三次吗？脏东西。”

陈烈田并不在意自己被扭曲的手腕和脚腕，眼不眨心不跳地，掰回原地。

正当他无趣起身，准备杀人时，床上那滩肉动了，迅猛地动，刚挣开的铁链像是有生命般爬上身，陈烈田被封了内力，基本不可能再挣开。

“你有病啊？！你死干净点不行吗？！”

还没干的布条又塞进了他大骂的嘴里，陈烈田眼睁睁看着芜若肢体抽搐地爬下床，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捡起滚到角落里的残肢。

襄接处沾了灰、泥，几乎与墙角融为一体的少年一声不吭的‘接好’左臂，双手抱膝，似乎回到了他该回的地方。

陈烈田发现这链子还挺长，他边观察着墙角的动静，边咬着后槽牙往门口爬，屁股里的东西还没被舔干净，他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终于，他摸到了颓圮的木门。

烈药如炎，陈烈田难受的低吟了一声，只是一瞬间，屋外的光其实已经打在了他身上。

只是一瞬间，他的脚踝被抓住。

铁链收紧。

他被一点儿一点儿拖了回去。

深陷进床塌，被褥不再是螨虫死了的味道，腥臭昏脑的黑影压过来，陈烈田几乎晕过去。

他拼命用鼻子汲取着屋内的剩余空气，黑影一直沈压他，安安静静地。

倏地。

有人低低地开始笑，陈烈田厌恶这个笑声，像是来自阿鼻地狱，自以为是的、装神弄鬼的、他一斧头就能全砍了。

旁边的厚枕还算干净。

芜若缓缓的举高它，在昏暗的房间里。

透过床纱，映出一个清瘦的身影，双手死死捂着什么。

细看，他身下有四肢在胡乱摆动、铁链太多了，分不清陈烈田求救的四肢了。

渐渐地，床上只有一个呼吸了。

芜若咧开嘴笑，越来越开心，甚至好心地理了理他的头发。

他开心了很久。

刚‘接好’的左手用力过度，又摇摇欲坠了，少年撇了撇嘴，拽下来，一抛，玉落地之声呤当清脆

芜若猛的回头。

他丢开厚枕，枕下人一片死气，他用大拇指磨着他苍白的嘴唇，他大仇得报了。

夙愿了了，该去找王爷了，该回府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你没那么容易死…你又是装的对吧？想骗我？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死了这条死…你死了这条心！”

芜若又捡回厚枕，往下压。

枕头好似烫手，他“啊！”地一声，把枕头丢下床。

双膝匍匐到没有呼吸的人身前，芜若胡乱说着什么，抱着陈烈田的肩膀，捧着他的脸，掰开他的嘴上上下下开合，让他说话。

“你别装…你别装！不可能…不可能呀…陈烈田你演技很好…我承认了…我承认了！”

芜若掰得手发麻发软，屋外黑天。

“不可能的…陈烈田…你明明经常这么对我…死死地捂住…我没死啊，我还活着，我没死啊，我没死啊！”

“陈烈田，贱人！贱人！贱人…”

“陈烈田…”

“你说话…说话…说说话…”

芜若弯着脊背，月光照得地上，一片狼藉。

第5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