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几天,小时候对她呵护至极的兄长们都对她刀剑相向……林水儿知道他们没什么联系,可内心莫名的急躁、迷茫又袭向她。

“水儿。你该对你嫂嫂放尊重,我念你年纪尚小,给你改新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琢磨琢磨。你方才说,天底下还有许多贤良女子,龙泉哥又怎会不知。”

男人将长剑深插入土。

“我只是,独独把这颗热心交给了你嫂嫂,自那以后,管它那小桃细柳,还是艳蕊奇葩,在他面前都如灰白般,看不出美丑、颜色。所以即使我守着这四方墓守一辈子,只要他会开心,忘了…又如何。”

林水儿还在慌张的四处寻找被风吹落的白纸,听出端倪后一怔,紧接着陈龙泉话锋一转,看着她朗笑道:“瞧瞧你这忙里忙慌的样子,还训我放不下,你现在手心紧抓的又是何物?”

陈龙泉心里不是滋味,他庆幸他的小妻子可以交到如此情长的朋友,心底的阴暗酸涩又愈发不耐。

林水儿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干脆扭过头去。

竹林忽降大风,婆娑枝桠间莅临了一位清丽绝尘的女子,细看她鬓间已有皱纹,英气眉眼间是喷涌而出的怒火。

底下的两人仍然在进行着为期晚矣的‘伤春悲秋’,青衣女子冷笑一声,俯冲下去捞起林水儿就赏了她一巴掌,转瞬间,又转头扇了陈龙泉一掌。

“少屿奶奶?!”

林水儿被打得发愣,刚想发作,又被来人惊住,长睫眨巴眨巴,委屈落下泪来。

四海云游的少屿在世人眼中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百年侠女,今日却不知为何,有闲情访竹问林。

“眼泪鼻涕鲜血全抹在一起,我看你个长发鬼,干脆一剪把头发全剪了!阴寒功也不用练了!还有……”

少屿说着把林水儿怀里的白纸拿来,细看后瞳孔紧缩,贝齿紧咬,回头又赏了林水儿一掌,肿在另一边脸上。

少屿将仍然干净的白纸藏在袖中,回过头不理会“小女孩”的哽咽。

她扯起方才便一直静默的武林盟主,抱臂好以整暇的盯着他,随时准备爆粗口。

“奶奶。”陈龙泉整理好情绪,嘴角有丝丝血痕,他正色道。

“呵。你还会认我这个奶奶啊?!老娘还以为大盟主多威武!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

少屿骤然拽过陈龙泉的领子,看他一副死羊坏鼠样,怒火的闸门泄开:“当初老娘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我的?从小就教你!犯了事!自己扛!你有这个义务和责任!”

“现在呢?!你自己被仇家钻了空子,要你的发妻受罪顶死!哎我喜欢那个小孩,行我救他,让他跟司以晏走!你还屁颠屁颠、死乞百赖的赖下来干甚?!”

“老娘是不是话说糙了?!你就这么想在他面前晃悠,晃悠着晃悠着让小孩重新爱上你是吧?我放你妈的屁!先别说爱不爱了,小孩一看见你,不全身发红,发情至死就不错了!”

“你明明都知道,不是吗?”

陈龙泉高大的身躯震了震,忽的双膝跪地,雷打不动。

少屿当初说得很清楚,无妄相思这一味药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世间难寻,副作用也显而易见。

陈龙泉是她一手带大的,金刚佛相的性子,做事待人严谨正直,从不妄言,她预言过,陈龙泉会是惊今砾古第一人。

她的预言不假,却也没想过陈龙泉也有如此糊涂的一天。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什么…”

林水儿一时语咽,面白似鬼,呜咽道。

少屿摇了摇头,又想到什么,吼声怒极震林:“司以晏那个蠢货又去哪了?!啊?!”

午时已至。

刚刚下朝的静王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