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欲接过李清手中的药罐。

此时帐内的娘娘低声喊冷,所有人都屏气退下,看见陛下脱衣上榻,把娘娘拥入怀中。

他们劝了不少,龙体岂能常临幸病侧。

劝得多的人都被发落了,谁敢再提。

今日是皇帝宴鄕诸侠士将士的日子,歌舞升平,为犒劳诸英雄之功。

李清一身团龙纹金服,眉眼威而不怒,慈美。

举杯尽饮。

“朕,提前祝贺陈盟主。为国尽心,为家…”

“贤妻待娶。”

下位的陈龙泉玄服加身,开口铿锵:“臣,谢过皇上。”

陈龙泉正视上位,扫了眼陛下脸上的抓痕,豪饮烈酒,赐座。

今日,冷宫的棋妃也得幸出来,他看见农夫坐在殿外的案上,捧着手里的糕点,低头吃,晃着双腿。

倏地,农夫酸红了眼睛…李清在哪呢?他去哪了…去哪了呀…混沌的脑子腻在药罐子里…他早已不清醒,只记得李清身上的味道。

“娘娘!您不能…”

英雄宴上的歌舞一滞,全场聚焦正在红毯上奔跑、寒冬里裸着足的人,他只期着盼着一个人,覆纱的身体摔进皇帝怀里。

“陛下恕罪!奴婢们实在拦不住娘娘,陛下恕罪!”

李清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农夫声音小,又软,不好听见。

“好干…山药酥好干…呃呜…”

陈烈田偎在李清肩颈上,轻轻的呕,李清倒了金玉杯中的酒,换成水,喂给他,他好受了点。

但是,陈烈田心有所感的摆头,看见了座下同样在看他的陈龙泉。

李清轻笑,用狐氅拢好他的身体,漠视其余等候发令的人,再次向陈盟主敬酒。

“陈盟主过几日,成亲娶贤后,也会有今日朕的烦恼,不过…”

李清低头香了一口怀里人:“此为甜蜜的烦恼。”

“借陛下吉言,臣定为世为民,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陈龙泉慨然抱拳,正声道。

可没皇帝之命,众人也不得继续酰筹交错。

陈烈田听不懂,却被潜意识撕扯着,即将破碎,可他自己还是认为,是山药酥太干了,他吃得好难受。

他好难受。

好坏。

陈烈田哭湿了李清的肩,不发出一点声音。

“好坏…呜…这样对我…好坏…”

皇帝扫过跪地的宫奴,唇启:“今日是谁负责娘娘的吃食。”

“回皇上的话,是宫女,娟秀。”小太监道。

安慰般抚摸着陈烈田轻抖的后脑。

“杖毙。”

李清挥手,示意众人继续。

“娘娘,今日外头好热闹,是宫外陈盟主娶亲呢,娘娘要去玩吗。”

福监兴奋道,从慎刑司出来,他毁了半边脸。

小太监给农夫修着指甲,好生圆润。

农夫愣愣的点头,又低声问陛下呢…李清如今准许他出去走走了。

“娘娘别怕,陛下一忙完就会来的,因为陛下总不好抱着娘娘杀敌对不对?会摔了娘娘的。”

福监捧起农夫的双脚,为他穿鞋袜。

倏地,身体生出千均力量,农夫推开他,狂奔躲开所有侍卫。

他爬上城墙,疑惑的看着墙外一片红火,囍字纷飞。

农夫摔下去,没了支撑。

有人接住他,他踩在这人的手掌心上,双脚踩了踩。

陈烈田只穿了白袜的双脚染了泥、灰,脏兮兮的,陈龙泉慢慢把他放下来。

他扯着陈龙泉的红衣,听见他关心的问:“娘娘如何一个人出宫了?外面很危险。来人